所有人不是離開她,就是背叛她,留下她一個人孤伶伶的,她好怕,每天晚上都怕到睡不著。
「我只有你了,明澤,留在我身邊好不好?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她哭得心碎欲絕。
而他整晚在沙發上心疼地摟著她、哄著她,告訴她他之所以回台灣就是放心不下她,他會陪她一起度過難關,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那你娶我可以嗎?」她忽然祈求地問他。「跟我結婚好不好?」
他一窒,像是被她這樣的提議驚到了,過了好片刻,方找回說話的聲音。「小雪,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了,你以為我瘋了嗎?我沒瘋,我很清醒,我就是想嫁給你,明澤,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你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我很清楚!」她激動地告白。「我要你,我喜歡你!」
「你喜歡的是別的男人。」他澀澀地道。
「你說杜東元?我早就不喜歡他了。」她從他懷裡揚起水汪汪的淚眸,那麼淒楚又那麼嬌蠻地直視他。「我喜歡你,明澤,我不能沒有你。」
他凝視她半晌,慢慢地、毫不留情地推開她。「我已經有清婉了。」
是啊,謝清婉,她知道他們在交往,而且據謝清婉所說,他們已經論及婚嫁了,即將開始籌備婚事。
江雪用力咬了咬唇。「你跟她求婚了嗎?」
他又是一窒,兩秒後,啞聲低語。「我正準備向她求婚。」
「那就是還沒有嘍!」她驚喜地亮了眼眸,原來謝清婉是騙她的,連求婚都沒有呢,還說什麼籌備婚事。
「小雪……」他想站起身。
「別走!」她一骨碌地滾回他懷裡,將他壓倒在沙發上,櫻唇不顧一切地吻住他,用自己玲瓏柔軟的胴體緊貼他、磨蹭他。
這樣的誘惑,就連對杜東元她也不曾給過,不曾如此熱烈地吻著,個人,不曾像這般恨不能將全部的自己揉進另一個人的骨血裡。
「你要了我吧!」她輕輕含吮著傅明澤的耳垂,在他耳畔撩撥著曖昧的幽香。
「明澤,你有沒有想過跟我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
「小雪,你醉了。」
「我沒有醉。」
「你喝太多了。」
「只喝一點點。」
「小雪……」
「你不要說了!」她又哭起來,抽抽噎噎地親他額頭,親他鼻子,親他下巴,然後將淚痕交錯的臉蛋埋在他頸側。「你別說你不要我,別說你不喜歡我,我知道自己很壞,可是求求你不要討厭我……」
她哭得哽咽失神。
哭著哭著,她覺得自己頭暈了,眼睛紅腫酸澀,然後她感覺到他的吻,他坐起來,換個姿勢將她攬進懷裡,很溫柔很溫柔地吻著她,一口一口地吮去她的眼淚。他終於如她所願,熱情又狂野地要了她。
隔天早上,他親自做早餐給她吃,為她煮了濃濃的咖啡,是她愛喝的那種苦中微酸的口味。
她身上只穿著他的白襯衫,襯衫下擺堪堪遮住了大腿上半部,坐在吧檯邊,一雙修長亭勻的玉腿晃蕩著,白嫩得惹人垂涎。
忽地,電鈴叮咚作響。
傅明澤一凜,還來不及出口阻止,她已歡快地跳下吧檯椅,前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臉震驚的謝清婉。
江雪嫣然一笑。「嗨,你來了啊。」
謝清婉轉身就走。
傅明澤意圖追上去,江雪眼明手快地關門,攔住他的去路。
他皺眉。「小雪,你讓開,我必須給清婉一個解釋。」
「解釋什麼啊?」她歪著清麗的臉蛋,明媚的大眼眨呀眨。「事情不是很清楚嗎?你跟我上床了,你真正想要的人是我。」
傅明澤一怔,見她笑得歡悅,眸光明滅不定,許久,才沉沉地揚嗓。「是你叫她來的?」
「對,是我叫她來的。」她坦承。
「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
「是。」
清亮的巴掌聲撕裂了空氣。
江雪怔住,不敢相信地伸手撫著微微疼痛的臉頰。「你……打我?」
一雙陰鷲的眼陣狠狠瞪著她,猶如風雨欲來的天空,滿佈烏雲,隨時會迸裂激烈的雷電。
他後悔了嗎?後悔跟她上床?
江雪心海翻騰。「傅明澤!你敢打我!」就連爸爸也從來沒打過她,他憑什麼?憑什麼!
她恨得含淚。
她以為,這樣的打擊已經夠大了,沒想到他忽然從玄關鞋櫃上一隻專門放置鑰匙的琉璃碗裡,抓起一把瑞士小刀。
她愣了愣,認出那小刀正是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你……想幹麼?」該不會要殺了她洩憤吧?
一念及此,她惶然顫抖,忍不住後退一步。「你……想幹麼?」
他看出她的驚懼,嘴角冷冷一勾,將小刀塞進她手裡。
她茫然不解。「為什麼?」
「還不懂嗎?」他冷酷地微笑。
「從此以後,我和你……一刀兩斷!」
第10章(1)
一刀兩斷。
久遠的回憶在腦海裡翻騰如雪,終究一片一片地飄落,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
江雪靜靜地坐著,一杯冰透的檸檬氣泡水擱在面前,她伸出手,春蔥般的指尖逗著玻璃杯身凝結的水珠。
窗外是新加坡有名的濱海灣溫室花園,參天的熱帶樹木,枝骨嶙峋的仙人掌,還有那一朵朵沐浴在穿透玻璃穹頂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妍麗多姿的玫瑰花。
餐廳便棲身在這花園裡,滿目綠意盎然,撲鼻盈轉清香。
這間餐廳是謝清婉說要來的,她說自己在新加坡工作將近半年了,還是第一次來此處,傅明澤早來過幾回,自然當仁不讓做起了嚮導,開車帶兩個女人來這兒享用午餐。
原來傅明澤和謝清婉早在半年前便重逢了,傅明澤的公司接了個股權重整的案子,客戶公司正好是謝清婉家裡投資的事業,傅明澤率領幾個小組成員到上海開會,負責出來接待的秘書正是謝清婉,兩人起初還沒認出對方,一起吃了頓飯後才恍然大悟彼此是舊識。
「我們小時候是鄰居。」傅明澤對江雪解釋。「她比我小兩歲,上學也好,回家也好,整天就像跟屁蟲似的黏著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