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以前的張老闆,有這種財力的話,絕對到處都裝針孔。
「那你就小看我了,我可是武林高手,光是眼神就可以殺人於無形。」這的確是事實,每次只要他板著臉瞇起眼來,不論是商場對手或底下員工,個個都皮皮挫。
「算了,算了。是不是每個人來應徵的時候,都很慘?」
「不會,大家對我都很客氣。」當然,只有他讓人慘的份,誰有豹子膽讓他慘?赫軍輕鬆笑笑。
「厚!那一定是性別歧視。」
「不會啦,通常性別歧視只針對普通女人,你,誰敢不用你?」隨著講話,兩人的距離愈來愈靠近,赫軍大膽的全身近距離掃瞄。
「美有什麼用,自古紅顏多遭嫉。」運氣真差,今天的主考官就是女人。
他笑笑,眼前的小女人倒是很大方接受讚美。
「對了,你們老闆很跩吧?是不是很會虐待人,搞得員工個個心理不平衡?」
「會嗎?這我倒沒感覺。你從哪裡觀察出來的?」
「你沒發現裡面的人都不會笑,個個嚴肅的要命,活像異形附身。」電影裡凡是被外星人當作宿主的,都面無表情,沒有喜怒哀樂。
「看你一臉衰樣,八成面試不順!」
「倒也不是不順啦,只是我準備的他們都沒問,剛好都問到我不會的。明明只是應徵個小助理,為什麼挑三揀四、尖酸刻薄?」雖然明明很慘,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漏氣,還是要保持最佳戰鬥力。
「你很想進來?不論什麼工作?」
「聽說這裡的福利不錯,我看環境也很贊,當然想進來囉。他們沒用我,真是損失。」
「這樣好了,我幫你關說,事成之後,可別忘了報答我。」他一臉正經,又帶著幾分邪氣。
「不行不行,剛才有說到,凡是找人關說,死路一條;說不定原本還有一線希望,被你一弄就完蛋了。看你也不是什麼紅人,我可不想害你丟飯碗。」
寧靜懷疑這個帥哥大概進來沒多久,搞不清楚狀況,揮揮手,婉拒他的好意,便走出電梯。
他不紅?赫軍大笑,真有意思。把她弄進來,應該也蠻有趣的。
錄取了!?
雖然不是秘書部的助理,而是總務部,但,只要進去,什麼都好。
「竟然打敗了一票大學生和碩士,我真是天才。」寧靜高興的傻笑,心裡開始幻想,自己有個美美的獨立辦公區。
剛好這一期室內設計有介紹上班族新寵,既然大家這麼有眼光錄取她,總不能讓人失望吧,得好好添添行頭。
終於,報到那天到來,寧靜非常準時的到赫野集團報到。
一個早上忙著辦理報到,還去各樓層認識環境,跑得腳快斷了。
以後要協助處理文書和收發公文,可不能迷路,所以得將手上各部門名冊和座位表背熟。這是上司交代的第一個命令。
公司共有二十五樓,愈重要的人在愈上面,二十四樓和二十五樓是禁區,是老闆的工作及私人休憩場所。
「寧靜,請進來。」才剛喘口氣,水還沒喝,就接到主管電話。
她進到主管辦公室裡。
「先記下來,有幾件事交代。」
「我沒帶筆,等我一下。」還沒有習慣公司文化,又忘了帶東西。話一說完,也沒等主管開口,她就一溜煙跑出去了。
一進來,陳經理臉部肌肉僵硬,「我還沒有說話之前,不要突然跑掉。還有,本部門注重效率,但切忌莽莽撞撞。」
「是。」她像日本人,必恭必敬的行了個九十度鞠躬禮。因為有三個月試用期,得安分外加狗腿。
「第一,你打字的速度太慢,希望試用期間內練到八十個字。第二,公司禁止穿露腳的拖鞋上班,裙子起碼要及膝,不能穿細肩帶衣服。你沒有正式的套裝嗎?」
從頭到腳都被批評了一番。
「這不是拖鞋,是涼鞋,還很貴耶。」她委屈的為鞋子申冤,全台北市都這樣穿,為什麼這裡嚴重與流行脫節?
「我話還沒有說完,不要打岔。我不管這是什麼鞋,規定就是規定。」陳經理繼續數落她不合規矩的地方,然後才指著桌上厚厚一疊檔案,「中午以前把這些文件,都按照上面的標示送出去,白色的檔案是下班前要打好的資料。」
噢!
寧靜嘴開開,趕緊將東西搬出去,離吃飯只剩一個小時。才第一天就跌停板,連蜜月期都沒有。
由於對部門路線不熟,加上滿滿的檔案,為了求快,她只好抱起所有的東西,一邊看著地圖,一邊用下巴夾住,希望能快步在限定時間內完成。
左手邊就是產品開發部了,要送這幾份資料。寧靜眼睛盯著地圖,完全沒有注意到前面有人。
檔案落地聲與她的叫聲同時出現,「完了!」
望著滿地散成一片的資料,東西南北全部混在一團。還沒有看清楚所撞何人,她立刻趴在地上收拾殘局,外加氣急敗壞的脫口罵人:「真是莫名其妙,你不會看路嗎?」
「是你像火車一樣撞過來,可不是我突然轉彎。」
「我手上滿滿的東西,怎麼看得到路,當然是你要閃開!」熟悉而低沉的嗓音,順著男子蹲下逼近,寧靜抬起頭來,「啊!是你?」
「奇怪,怎麼每次看到你都有事?」赫軍不顧旁邊特助的驚嚇,蹲下來幫忙撿東西。
她又穿細肩帶衣服,趴在地上,讓人想入非非。
他趕快幫她撿東西,以免春光外洩,便宜了其他男人。
「是啊!又見面了。記得我們的協議嗎?」
「協議?我可不記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協議。」
「看來你不僅迷糊,還很健忘。」
寧靜努力回想,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說過,如果我幫你進公司,你可要好好報答我。」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但是……「我怎麼能確定我能進來是靠你的關係,我看是這間公司很有水準,知人善任罷了。」
寧靜沒理會他,望著地上的殘局,這筆帳還沒有算,就想要報答。光是想到第一天工作就出槌,什麼好心情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