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緣來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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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快放了她,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宋冠鴻已經很習慣聽賤嘴說話。

  老大從背後抽出藍波刀。「叫我聲爺爺,我就饒你不死。」

  「你就算叫我爺爺,我也不會饒過你。」應付賤嘴,比他嘴更賤就對了。

  「你找死!」老大把明莉推給操台語口音的少年,然後像只鬥牛般衝向宋冠鴻。

  明莉看了他們一眼,男人打架,電視上常演,沒什麼好看,反正宋冠鴻不像短命相;所以她決定利用機會向身旁操台語口音的少年曉以大義,他的本性不壞,只是交了壞朋友才會誤入歧途,需要有人告訴他遠離墨水……

  就在明莉講得口沫橫飛,操台語口音的少年聽得頭昏腦脹之際,打架結束,藍波刀的刀柄落到宋冠鴻手上,刀鋒則架在老大脖上。「現在是誰找死?」

  「爺爺饒命,小的賤命一條,殺了我只會連累爺爺坐牢。」

  「跟小姐說對不起。」宋冠鴻押著老大到明莉面前。

  「對不起。」老大很懂事,馬上跪在地上道歉。

  「一句對不起就行了嗎?」明莉狠狠地在老大臉上留下鞋印。

  「小姐踢得好,我這張臉早就需要做整容手術。」老大打落門牙和血吞。

  「滾!」明莉覺得好刺耳,老大的賤嘴讓她相形見絀,自歎不如。

  三部摩托車揚長而去,明莉咬著下唇,把「謝謝」兩個字擋在鐵齒後面,彷彿道謝會要她命似的;突然,她的眼珠子繞著眼眶轉了一圈,腦袋裡浮現異於常人的想法,她的手指指著宋冠鴻的鼻尖。「他們是不是你安排的臨時演員?」

  「我沒神經病。」宋冠鴻差點氣吐血。

  明莉質疑地問:「那你為什麼沒在泡溫泉?」

  「我怕熱。」宋冠鴻知道這個解釋不好,但卻是事實。

  「我要回旅館了。」明莉板著臉孔,她早就過了三歲生日。

  宋冠鴻雙臂像老鷹展開,擋住她的去路。「你不向我道謝嗎?」

  「大恩不言謝,你懂不懂?」明莉感到一股不寒而慄的冷風從他身上透出。

  「不懂,我要求回報。」宋冠鴻抓住她的肩膀。

  「你想幹什麼?」看著他的臉逐漸逼近,明莉嚇呆了。

  不,不應該說是嚇呆了,而是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鉗制住,這股力量不是來自他強壯的手掌,而是從她內心深處散發出來;她想知道那股力量是什麼,但當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的剎那,她那一向不靈光的大腦就這樣故障了,更可悲的是,她居然一點也不想反抗。

  她閉上雙眼,卻微啟雙唇,任由他的舌與她的舌交纏;更糟的是,她的雙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攀在他頸後。

  在迷失的同時,她感覺到體內彷彿有個被塵封的東西漸漸甦醒了,這個東西在我家牛排館時,曾經差點衝出來……

  他吻得真好,讓她有天旋地轉的錯覺,這麼好的技術應該是來自訓練有素。

  強大的妒意突然湧上心頭,他一定有過很多女人,跟她爸爸一樣。她猛力地推開他,看到他小偷般的笑容,其實那是陶醉的笑容,但在她眼中,就算他把臉皮撕掉,把嘴縫起來,把眼珠挖出,她還是會覺得他在偷笑。

  他偷走她的初吻,別以為她不知道,他下一步是偷走她的處女膜。

  「我恨你!」明莉抬起手,朝他的臉頰結結實實地摑下去。

  笑容從宋冠鴻臉上消失,留下的是火辣辣的五指印。「你發什麼瘋?」

  明莉恨恨地說:「你不要臉,非禮我,這巴掌算是便宜你了。」

  「你真不簡單,被非禮還會回應我的吻。」宋冠鴻調侃道。

  「你別以為我會屈服在你淫威下,我不幹了。」明莉大嚷。

  「只不過是一個吻,有必要賠上工作嗎?」宋冠鴻嘴角邪氣地一勾。

  她的初吻,對他來說,只是無數個吻中的一個吻;他的語氣是這樣,他的心裡也一定是這樣想。明莉越想越難過,她的初吻在他的人生中,就像一粒米掉在滄海般渺小,他毫不珍惜,這表示他在我家牛排館說的話,全是謊言,全是甜言蜜語。

  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她實在很難說出這樣的大話,她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全憑好運才會進入泛亞。但如果她繼續留在泛亞,就難逃繼續被他狼吻的可能,雖然她一點也不討厭他的吻,甚至還很喜歡,但打死她都不會讓他知道。

  考慮再三,她還是決定辭職,這是痛苦的決定;她不怕老媽罵她,但怕老媽傷心,她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女兒。不過,她有孝心,她一直希望快樂乾洗店早日關門大吉,由她來養老媽,但事與願違……

  明莉堅持地說:「我來公司還不到兩個月,口頭跟你請辭就行了吧!」

  「你這又是何苦?!你就當它是報恩,一笑置之。」宋冠鴻緊張了。

  「我笑不出來,我只想哭。」明莉眼中閃著淚光。

  「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打消辭意?」

  「從今以後,你至少離我一個手臂的距離。」

  「好吧,我答應你。」宋冠鴻痛下決心似地用力點頭。

  「你發誓。」明莉的刁連小李子見了都怕,她比慈禧太后還要難伺候。

  「如你所願。」宋冠鴻一臉心灰意冷,舉起右手,發下天打雷劈的誓言。

  明莉被夏美的眼淚攻勢所逼,當起福爾摩斯,跟蹤張課長。

  打從知本溫泉回來之後,宋冠鴻履行他的誓言,不再和明莉狗狗纏。

  沒來由的心煩,使明莉如同長了痔瘡,成天忙進忙出,連椅子都不碰一下。

  所有的人都對她另眼相看,包括她老媽。上班時,她努力工作,即使沒工作可做,她也會拿著抹布,將廣告部擦得窗明几淨;下班時,她努力站在張課長屋外,不畏風吹雨淋,不畏蚊子大軍;回到家,她努力洗、用力燙,連自家的窗簾和床單都被她洗得乾乾淨淨、燙得整整齊齊。

  但所有的人都為她的改變感到擔憂,以為她的腦袋里長了惡性腫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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