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莉輕蔑地揚眉。「你現在跟弱雞一樣,我一拳就可以把你打到月球上。」
「進來吧,不過我不保證不會發生什麼事。」宋冠鴻事先警告。
「你吃過晚飯沒?」明莉看到桌上擺著稀飯,明知故問。
「我正打算煎荷包蛋。」
「你去沙發上躺著,我來煎。」明莉走進廚房。
「明天,太陽肯定是從西邊出來。」宋冠鴻喃喃自語地看著窗外。
明莉看似平靜地煎著荷包蛋,心裡卻是波濤洶湧。她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不可原諒的蠢事,直到他不理她,她才覺得害怕,失去他的感覺令她心痛,她已經無法再掩飾,也無法再壓抑對他的愛意。
是的,她愛他,她的體內好像迸射出一道陽光,使她整個人遍體通亮。她下意識地用指尖輕觸充滿笑意的雙唇,雖然初吻已是十數天以前的事,但那股熾熱彷彿還留在唇上;她不停地幻想下一次接吻會在什麼時候,直到一陣白煙竄上來……
原來是荷包蛋煎焦了,她趕緊關掉爐火,想從冰箱裡拿另一個雞蛋重煎,但已經沒有雞蛋了,只好硬著頭皮端焦蛋給他吃。
她一臉提心吊膽,擔心他會諷刺她廚藝不精,可是他沒有;看著他津津有味地吃著焦蛋,她感到甜蜜極了。
明莉不禁以偷瞄的方式打量所愛的男人,他真是帥,活像從巴黎時裝雜誌裡走出來的男模特兒。她的目光越來越大膽,還不經意地舔舐乾燥的唇沿,剛好被吃完稀飯的宋冠鴻逮個正著,一抹嬌羞的紅雲立刻飛上她兩頰。
「我去洗碗。」明莉慌慌張張地起身,想要伸手拿走碗盤。
宋冠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她的手。「你幹麼表現賢妻的模樣?」
「助人為快樂之本。」明莉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好隨便胡言搪塞。
「你真的想幫我?」宋冠鴻從她眼中看見興奮和不安。
明莉顫著唇呢喃。「你還要我做什麼?」
「這個。」宋冠鴻的手一拉,明莉的身體順勢向前一傾。
兩人的上半身橫在桌上,四片柔唇緊緊地膠合,訴說著濃情蜜意……
在擁吻中,明莉感覺到整個人輕飄飄地飛在半空中,原來是他繞過桌子,將她抱了起來,但他的唇一直沒離開她的唇;他將她輕放到沙發上,他的身體覆蓋在她身上,她本以為他健壯的胸膛會硬如鋼鐵,她錯了,她覺得他的胸膛是全天下最柔軟的被於,冬暖夏涼,舒服得不得了。
激情快速地在體內竄升,但他並沒有失去控制,他屏住呼吸,以渴求的眼神望著她,等待她的答案;若不事先經過她的同意,他知道,老天爺也知道,警察會用粉筆在他家地板上畫一個人形,那個人形鐵定會跟他的身材不謀而合。
她知道他要什麼,她也想要,可是她害羞得說下出口,只好將臉埋進他懷中,整個人像只地鼠想鑽進他的體內似的鑽動。突然一陣撕裂的痛楚讓他摔到沙發下,他們兩個都忘了,他還沒拆線,所以不能吃炒飯。
明莉把失望化成憤怒。「摔得好,誰叫你想把病毒傳染給我!」
「盲腸炎是不會傳染的。」宋冠鴻呈大字型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明莉小心翼翼地蹲在他身旁,臉上寫滿擔憂。
「這裡。」宋冠鴻抓著她的手,壓在狂跳的心臟上。
「你心跳得好厲害,你不會是快死了吧!」明莉真情流露地潸然淚下。
「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就會長命百歲。」宋冠鴻撫著她的臉頰。
情意盡在不言中,明莉深吸一口氣,在止住淚水的同時,她已做好點頭的準備;但是,門外似乎有人拿著一串鈴鈴鐺鐺的鑰匙圈,正企圖打開大門。明莉趕緊起身,要去拿掃把打小偷,門卻突然打開,進來的竟是個妙齡少女……
這一夜,明莉輾轉難眠,時而流淚、時而歎氣,一直掙扎到天亮。
那個妙齡少女,不管她是誰,擁有宋冠鴻家的鑰匙,這點就足以說明一切。
明莉在宋冠鴻開口以前,就已經衝了出去,連鞋子都沒穿;她不想聽他解釋,她從小就聽了不少的解釋,爸爸每次晚歸就向媽媽解釋,那些解釋已不叫借口,而是謊言。
謊言就像大麻,聽多了會上癮、會不能自拔,到了最後,自己還會說謊言給自己聽,為的只是留住說謊的男人……
不論她有多麼痛苦,她仍舊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帶著笑容去上班。
她不會辭職,她要勇敢地面對他,必要時,她會無情地傷害他。
快到下班時間,宋冠鴻才從醫院趕回來,明莉這時正在茶水間為今晚要加班的同事煮咖啡。
昨晚他打她手機,打她家電話,但明莉早有防備,關掉手機,拔掉電話線;他甚至像個白馬王子似的,帶著她的高跟鞋跑到她家門口,見她家一片漆黑,只好把高跟鞋放進她家信箱,悵然若失地離去。
宋冠鴻一見到她立刻說:「明莉你今晚有沒有空?我有話跟你說。」
「我跟何致遠約好共進燭光晚餐。」明莉脫口而出,原來說謊是這麼容易的事。
「她不是我女朋友……」宋冠鴻直截了當地解釋。
「說謊!」明莉快速地打斷他,並以仇視的眼神瞪著他。
「她是我媽的學生,常到我家玩,而且她有偷竊的不良習慣。」
「你好差勁,詆毀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只為了掩飾你自己的罪行。」
「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去問我媽。」宋冠鴻大呼冤枉。
「你媽當然幫你,不用問就知道。」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
宋冠鴻感到莫名悲痛,眼眶微微泛紅。「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
「我看透了你。」明莉面無表情,她的眼前浮現另一張令她厭惡的俊臉。
「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爸爸。」宋冠鴻從她的眼神中讀出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