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虞姬,你到底在想什麼!你不需要為他的告白定情禮傷腦筋,也不必耗費任何精神,他只是前任情人罷了。
虞姬丟下鑽石及放大鏡,轉身往外走。
「虞小姐,你還要再回來嗎?」
「不,我不回來了,你找別人接手剩下的切割。」說完,她瀟灑的離開,連絲留戀也沒有。
對,這樣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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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讓人窒息的密閉空間,虞姬找了一間咖啡廳歇腿,拿出隨手繪本,她選擇了個靠窗的位子,沁涼的冷空氣,規律的空調聲,她清楚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所以這裡難得清靜,對面的藍色玻璃帷幕大樓,幾朵白雲倒映在上頭。
他在裡面吧?
虞姬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哪裡的咖啡廳不去,偏偏挑上這裡。
只是坐在這裡,她就忍不住目光游移到對面的大樓,連帶腦袋會思考,他現在做什麼?
這種感覺很奇怪,症狀是從他出現的那一天起,不應該這樣,她獲得奢望已久的自由不是嗎?
那怎麼會有一種被制約的感覺?
叮噹!掛在門上的風鈴清脆的響起,虞姬恍若未聞,仍深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
天野雅弘靜靜的坐在她對面,沒有打擾她對著窗外沉思,輕聲的交代服務生一杯黑咖啡。
不曉得過了多久,虞姬發現有道熱切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不解的轉頭,落入他的深眸裡,心裡一驚,卻迅速整理好情緒。
「你怎麼會在這裡?現在是上班時間。」她喉嚨乾澀,拿起開水潤喉,卻差點弄翻一旁的柳橙汁。
好可愛!天野雅弘發現原來她遲鈍的模樣帶點憨意,這讓他的心情大好。「因為我知道你想見我。」
「哪……哪有!」該死,她的聲音怎麼會抖?
天野雅弘微微一笑,這會兒他開心得要飛上天。「說謊!」
她瞠大眼瞪他,「那你說,我見你想做什麼?」
「解釋一下你明明懂英法語,為什麼要假裝不懂如何?」
虞姬別開臉,她已經忘記這件事。「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你知道當初我的要求是要不懂英文,但你明明懂。」
「我拜金!這答案可以嗎?」虞姬從齒縫中擠出話,「而且,對於你的談話,我一直不曾洩漏,我並沒有違反當初的合約內容。」
天野雅弘用指腹摩擦她漲紅的粉頰,「你一直都很唯唯諾諾,至少在我面前是如此。」
「所以我沒有違反合約。」帶著不馴的語氣,她怒瞪著他。
「難道在那六年裡,你在我面前顯露出來的個性,完全是遵照合約?所以柔順、婉約?」
「對!」眼睛好酸,她知道這是因為她不斷瞠大眼所造成的,可是她不想示弱。他們之間已經有沒有任何合約的限制,她不再居於劣勢,現在他們是平等的。
「怎麼辦?」天野雅弘突然笑出聲,「我發現我好像縱放寶物歸山了。」
「什麼意思?」他的話讓她全身警戒。
「就是這個意思。」他身子橫過桌面,低首攫住她的唇,狠狠的吻住。
剎那間,腦袋一片空白,虞姬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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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褐色的眸子猶如陳年威士忌,淺嘗讓人微酣,可能醉了吧?所以她才會作夢,夢裡有他,場景是藍色……藍色?!
虞姬猛地睜開眼,天藍色的蕾絲床縵,這裡是哪裡?
她想坐起身,卻讓身旁的人阻止,他用手臂摟住她的纖腰,硬是將她壓回柔軟的床上。
「你……」真的是天野雅弘,所以那不是夢,她真的……
「你暈倒了,把我嚇一跳,這裡是遠企飯店的總統套房。」
老天!她怎麼會暈倒,而且還是被吻暈的,別人看見會怎麼想?
「你是怎麼把我弄上來的?」
「抱上來的啊!」他不解她問這做什麼?
「很多人看見?」嗚……她不想活了。
天野雅弘明白了。
「是很多人看見沒錯,不管男女,他們都一臉羨慕。」她的臉紅得像蘋果一樣,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
羨慕?
見她雖一臉疑惑但沒有問出口,天野雅弘索性主動回答:「男人羨慕我艷福不淺,抱著美女進飯店又住總統套房能做什麼呢?女人則是羨慕你囉。」
虞姬拿起枕頭朝著他亂打一通,「你這思想不良的傢伙!我暈倒不送我去醫院,居然帶我到飯店開房間,大笨蛋!」
天野雅弘假意閃躲她的攻擊,臉上卻仍帶著不正經的笑容,反正不會痛,倒像是按摩。
「這裡離咖啡廳是最近的,剛剛醫生也來出診過了,他說你是過於疲累才會暈倒。」他輕易的將她抱進懷裡,「你在忙什麼?」
虞姬想掙脫,卻不敵他的堅持,「你訂了珠寶不是嗎?我需要工作才能餬口。」
他蹙著眉,「你可以不用工作,就像以前一樣。」
「然後我再簽一紙合約,再做回婉約柔順的菟絲花?」
天野雅弘發現她的聲音變得尖銳,身體開始僵硬。「這很重要嗎?我只是提出一個解決之道。」
「你不明白,原來你根本就不明白。」突然,她掩面哭泣,哭聲是壓抑的,她努力想停止這種示弱的行為。
伴隨著她的哭聲,天野雅弘的心狠狠抽搐著。「你想要我明白什麼?還是你以為我提出的不該是合約,而是以愛為名──」
「愛?」虞姬猛地抬起頭,略顯浮腫的雙眼充滿血絲,與他相形之下,顯得十分狼狽。「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我也不懂,所以我絕不會要求這種我連碰都沒碰過的東西。」
絕不?這兩個字狠狠擊痛天野雅弘的心。女人不是喜歡以愛為名嗎?她怎麼可能不懂,難道她對他……天野雅弘無法接受這個答案的可能性。
「你說謊。」
「我沒有!我為什麼要愛你?我根本感覺不出來我愛你啊!你又有哪一點值得我愛?」與其說是在回答他的問題,倒不如說她像在質問自己。
原來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內心的渴望,他沒有深入瞭解過她,或許連身邊是不是有她存在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