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她並非酒饕、酒癡,而是故意點昂貴高級的酒要讓他後悔開口請她吃飯。她雖無法表現優雅品酒的專業,從容感受美酒的感動,卻也盡情啜飲,一口接一口,神情愉悅。
原本對萄萄酒沒有特別嗜好,他雖具有紅酒知識,但其實喜歡濃度較高的烈酒,只是今晚他卻真正品嚐感受到頂級紅酒的精髓,除了酒體本身,更重要的是因為她。
和她飲酒,是一種享受放逐的快感,很輕鬆、很興奮。他們再度愉快暢談,天南地北話題不斷,她不再像一開始的冰冷尖銳態度,隨著酒精迷幻醺然,她放柔了語調,也放柔了神情。
這一夜,他們重新尋回兩人相同的頻率,相吸的默契。
月光、星光,與四圍的燈光、波光,相映相連,飄忽流洩,幻夢迷濛……
☆☆☆
雲艾虹困難地從床上醒來,撫著額頭,感覺頭昏沉得完全不想起床。
勉強撐起身子,半坐在床上,她頓覺全身酸痛疲憊不堪。
可惡!她擰眉,雙手抱著頭低咒自己昨夜的行為。
她……她竟然又跟那個男人發生關係了!
她不斷告誡自己不可再與他糾纏不清,卻因一頓飯、幾瓶酒,便讓她的情感、情慾潰堤。
不敢置信她竟會跟他在跑車裡表演車震,瘋狂做愛。
老天!沒想到她當不成淑女、玉女,本質裡竟然是個欲女!
NO!NO!NO!她猛搖頭甩頭否認到底。一定是那個身為女性殺手的男人對她放蠱,才會害她一時不察,著了他的道。
可惡!她不是自詡聰明強勢,絕不可能讓自己吃虧受騙嗎?那昨夜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雖喝酒過量,卻還不至於醉到不省人事。她記得用餐飲酒完後,他暗示在俱樂部的飯店留宿,雖然兩人閒聊近兩個小時氣氛很不錯,但她卻一口拒絕了。
他沒有因她的拒絕而難堪,反而紳士有禮的表示送她回家。
他們離開池畔餐廳,走到停車場他的藍寶堅尼跑車旁,他為她開車門將她安置在副駕駛座,彎身替她扣上安全帶後,他也坐進了駕駛座。
然後,她發覺頭髮被安全帶夾住,他側過身動作輕柔的為她解開幾根纏繞在安全帶的髮絲。
再然後……他先吻了她?還是她先怦然心動地注視著他?
一吻之後一發不可收拾,熱情狂亂,瞬間引爆兩人的感官yu\\望。
她毫不隱忍被他輕易撩撥的情\\yu,她甚至也積極的在他身上動手動腳。
一切就這麼發生了,甚至還不只一回合,他們彼此都不滿足,在狹窄的空間裡卻是奔放馳騁,盡情駕馭彼此。
想著想著,雲艾虹灼燒整張臉蛋,全身燥熱了起來。
怎麼會?她跟歷任男友都不願發生親密行為,卻是一遇到他就全然失控,理智盡失。
可惡!該死的她還覺得昨晚的感覺太美好了,他的技巧無懈可擊,比第一次更令她身心歡愉顫抖。
一定是中蠱了!一定是他在酒裡偷下藥,否則她怎麼可能沒有愛卻能身心都享受在做愛裡?
雲艾虹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浴室,瞠開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想要喚醒理性與冷靜,這才驚覺她還頂著一頭紅髮,臉上的濃妝也未卸暈了開來,鏡中的頹廢模樣嚇了她一跳。
他們糾纏了一整夜,直到凌晨四點多他才送她回家,不想被得知住所,她選擇在附近街道下車,因此步行了一大段路程才真正到達家門口。
疲累不堪的她還得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攀陽台爬上三樓房間,一看到床她便全身無力的癱倒在床上,妝沒卸衣服沒換,便沉沉地睡著了。
感覺才入睡不久,就被鬧鐘吵醒,她萬般不情願卻還是得下床。
她急忙卸妝,洗掉染髮劑,然後沐浴沖澡。
當她總算恢復一點精神,再度站在鏡子前,看著全裸的自己,她倏地瞪大眼,差點張口尖叫。
老天!她……她她她身上這些密密麻麻的紅斑是怎麼一回事?
可惡!她咬牙咒罵。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這麼激狂,她全身上下、四肢頸間,全有吻痕印記!
慘了!慘了!她至少得花兩個小時,用掉兩瓶遮瑕膏才能掩飾這些「傷痕」。
雖然很想再倒回床上睡覺,她卻只能坐在化妝台前開始化妝。
「艾虹。」雲思妤走進妹妹房間叫喚她。「還不出來吃早餐,姑姑在催了,昨晚又玩通宵?」
看見坐在化妝台前的妹妹身穿浴袍,長髮半干,顯然才剛沐浴完不久。
「昨晚劉建榮打電話找你,想約你明晚吃飯,我幫你回絕了,說你要陪我去看場時裝秀。」她走近妹妹身邊。
「喔,謝啦!」聽到那個人名,雲艾虹又是一陣不舒坦。
「姑姑說,爸媽週五便會來加州。」她在妹妹旁邊坐了下來。
「所以,我跟那只蟾蜍注定要相親了。」雲艾虹撇撇嘴,口氣很悶。
「艾虹,你真的不喜歡劉建榮?」雖然妹妹初次與他見面回來後,已對她吐露一堆苦水怨言,沒想到再提到對方,妹妹竟是如此厭惡。
「豈只是不喜歡,簡直反感到極點。」雲艾虹瞪著鏡子,露出嫌惡的表情。
「艾虹,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我們只能接受,尤其聯姻之事,是我們無法推拒的責任。」她拿起梳子為妹妹梳頭髮,神情有些陰鬱。她很幸運自己婚配的對象恰恰是一心所愛的人,多希望妹妹也能有幸福的歸宿。
「如果不是顧及到爸媽,我絕對選擇逃婚離家。」雲艾虹一臉莫可奈何。
以她的真性情,怎麼會想認命?只是從小到大她已經清楚知道她無能反抗,這並非她個人的婚事,而是牽動整個家族、集團的許許多多人。
身在豪門世家,即使她想反骨叛逆,也只能偷偷而為。對於聯姻之事,她其實很早就看破了,只是沒想到真正見到指定的對象時,會令她難以忍受。
「艾虹,我們不能改變事物本身,只能學習改變心態觀感。」雲思妤試圖開導妹妹。就她所知,劉建榮雖有些古板、自大,卻不算是個很糟的男人,但他也絕不是妹妹可以合得來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