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回想那天她氣憤地丟棄貴重飾品,對樓下的他喊話的憤怒語氣,完全無法想像會是眼前這個嬌柔的她。
「物歸原主?」她心一怔,接過鑽煉細看了下,驀地驚顫愕然。
他怎麼會猜到這條項煉是她所丟棄的?那晚在飯店二樓,以他在中庭的距離應該看不清她是何人,或者他已猜出她的另一身份?
「這東西確實不是我的。」再度搖頭,她笑笑地將東西推還給他。
「這也確實是我不小心撿到的。如果不是雲小姐所有,那我只好退還給訂製者──聚榮集團的少東。」耿陽作勢欲將項煉放回西裝口袋,再抬眸,正巧看見雲艾虹瞠視他一眼。
那瞬間的怒意,令他困惑,那種神情不像她溫雅內斂的性格,反倒有點神似另一個女人──紅!
他這才發覺,兩人確實有許多相似處,身高身材相仿,五官……他不禁想像紅卸掉大濃妝的容顏,好像也有幾分神似。
他一怔,意外竟將兩個身份、氣質完全迥異的女人聯想在一起。
「你……我不知道耿總經理有閒情關注他人八卦。」她壓下怒火,輕抿唇瓣,伸手拿下他手中的項煉。
「我無意過問雲小姐的感情,只是想冒昧向你探個八卦。請問,雲小姐認識一位叫紅的女人嗎?」他深黝的黑眸注視著她。
她驀地心一顫,但表面仍神情自若。「不認識。」難道他真的認出她了?
「那麼,是否聚榮集團少東認識她?」耿陽進一步探問。
因為紅見了這條項煉後態度大轉變,他才會想從項煉做追蹤,甚至懷疑她跟劉建榮有什麼恩怨糾葛。
思及此,他竟感覺不舒坦,完全不認為以紅的個性會跟那種性格古板的男人有牽扯。內心對她的在意,連他自己都無法置信。
他怎麼會對一夜情的對象念念不忘?
「我不清楚,我跟劉先生並不熟。」她淡道,內心卻有些怦然,他竟會為了找她而費心去查尋這條項煉的來源。
「我好像聽到風聲,聚榮和雲氏集團似乎有聯姻的打算?」耿陽發覺雲艾虹談話並不真實,直覺認為她不可能完全不認識紅。
「既然耿總經理跟劉先生較熟,不妨直接向他詢問。」雲艾虹微微一笑,語氣中卻難掩一絲不悅。
她跟劉建榮將聯姻之事尚未對外公開,連雙方家長都還未見過面,安排正式相親宴,除非對方已先放聲宣揚,否則上流社會應該還不知這項消息。
一想到那個自負的大沙豬宣稱對她的所有權,她就渾身冒火。
她討厭在他面前談論另一個她很反感的男人,更不想讓他知道她要被許配給那種人。
她轉身叫喚一旁與人交談的雲思妤。
「姊姊,這位是A.C企業總經理耿陽先生。」自然地把他引薦給姊姊認識。
她突然沒心情繼續和他偽裝下去,內心湧起了悲傷和落寞,她發覺自己其實在意他,對他難以釋懷,完全不若她以為的灑脫無所謂。
然而,得知他的身份與風流性格,她對他不該抱持任何想法,但想到自己即將被婚約束縛,心情更加煩悶。
☆☆☆
耿陽參加完晚宴,獨自開車離開飯店。跟雲艾虹短暫的交談卻沒得到他想要的消息不免有些遺憾,在車上他接到一通女伴的電話,夜晚還早,他決定赴約。
把藍寶堅尼跑車停靠在路邊,他下車準備走往前方燈紅酒綠的PUB。
驀地,一道鮮紅的影子從馬路另一邊走了過來,也要朝PUB走去。
「紅!」他驚愕地叫喚。
雲艾虹一怔,轉頭看向一旁的來人,驀地,心窒了下。
「晚安。」意外與她重逢,耿陽勾起薄唇,心情愉快。如果不是有女伴的臨時邀約,他還不曾來過這間PUB。
此刻的她依舊濃妝艷抹,打扮得很有個性,一頭染得火紅的長鬈發紮成馬尾,上身是紅色貼身棉質T恤,凸顯豐滿的上圍,下身搭的是白色緊身長褲,兩邊褲管釘滿亮片,幾何形的圖騰宛如兩條蛇交纏雙腿攀爬著,而腳下則是一雙銀色楔形跟涼鞋。
明艷亮麗的五官,塗抹煙熏妝的美眸換了綠色角膜變色片。
一瞬間,他腦中竟浮現前一刻在飯店宴會廳,一身高雅晚禮服的雲艾虹。
兩人外型、氣質、膚色明明不同,為何他一再做聯想?
雲艾虹正視眼前的男人,他身上如前一刻晚宴上穿著,只是原本上了些發油的短髮帥性地散亂,已脫下西裝外套,領帶扯松,領口也鬆了兩三顆扣子,少了一分拘謹,卻多了幾分跋扈的帥勁。
她不禁再度因他的美色而怦然,下一瞬間卻產生極矛盾的情緒。
原本派對上因見到他讓她情緒大受影響,不待宴會結束,她便在姊姊的掩飾下提早離開會場,變裝打扮後打算徹夜狂歡,試圖轉移心情,卻沒料到竟會再度碰到他。
莫名的,她見到他總有一種怦然心跳,卻又不希望跟他有太多接觸。她理智的想擺脫他對自己的影響力,忘卻曾與他的親密。
「紅,我找你好幾天了,卻一直沒有你的下落。」耿陽臉上掛著笑意,很想和她熱絡起來。
「這位先生,我想我們並不熟。」雲艾虹臉上瞬結寒霜,態度冷淡無比。
現在的她不是雲氏千金,毋需虛偽做作地應付他,她可以用真實的個性,真正的情緒去面對他。
她並非討厭他,相反的,因為對他有些心動,她才更需要與他劃分界線,保持距離,因為他也是上流社會的人,她不能和他有太多接觸,以免被識出雙面人的真面目。
「我卻對你很熟。」耿陽上前一步,微微傾身靠近她,語氣曖昧道:「因為,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雖然不清楚她為何態度冰冷的想和他劃分界線,他卻故意想惹惱她,看她燃火總比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好。
雲艾虹蹙起眉頭,圓瞠綠眸瞪視他。「對我來說,那只是個污點。」她故意心口不一,不想自己再跟他有什麼牽扯,轉頭便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