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大驚失色,掙扎,捶他,想要擺脫他的桎梏。
「不要亂動,再動我就親你。」
她氣結地瞪他,果然,之前的溫柔都是假象,他的本質其實還是一個痞子,徹底的痞子。
看見他在她的院子裡,熟絡的好像自家後院,她不禁又瞪大眼睛,看著這條越走越怪的路,不知往何處去,「至少,你告訴我要帶我去哪裡呀?」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裡面沒有害怕、沒有恐慌,有氣惱、有不忿,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嬌嗔。
可他聽出來了,低頭朝她魅惑地一笑,足以顛倒眾生,「去一個方便我們安靜談心的地方。」
誰要跟他談心?
所謂方便談心的地方,居然是……他的臥房!
「龍庭渲,你這個流氓、混帳,不要臉,你放開我!」紀君眉躺在柔軟的床上,粉嫩的水頰上惱怒的紅,手腳並用地去推那個將她困在懷裡的男人,可他卻不痛不癢地任她捶打掙扎,反倒是她自己弄得氣喘吁吁,薄汗濕衫。
他緩緩地笑著,低頭在她的額上吻了一記,「你再動下去,我可不敢保證我不會真的變成你剛剛罵的那種人。」話音剛落,懷裡的人兒猛地一僵,動作頓住。
「唉。」他長長地歎,十分惋惜,漆黑的眼眸望著她因為掙扎,而不斷在他胸膛揉弄的飽滿,這樣的享受,嗯……
紀君眉怎麼可能感受不到他的目光?可他的話猶在耳邊,她哪裡又敢再胡亂掙扎,萬一惹到他,這個男人有多風流,她再清楚不過。
「你……到底想怎樣嘛?」她的聲音軟軟懦懦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聽入他的耳內,竟無比受用,心都軟了,他收緊自己的手臂,將她抱在懷裡,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聊天。」
「那也不要……這樣……」他這樣抱著她躺在床上,簡直就是過分,看來不像是要聊天,反而像是要佔便宜。
「我就喜歡這樣躺著聊。」他抱著她閉上眼睛,放鬆地躺在床上。
登徒子就是登徒子,就連聊天都要用這樣的方式,她在心裡暗罵,可是掙扎不開,又見他好像並沒有要輕薄她的意思,似乎真的只是想躺在這裡聊聊天,緊繃的身子慢慢地一點點地放鬆下來。
他感覺到了,唇角微笑,「一個換一個,嗯?」
「唔,什麼?」她的臉蛋被迫靠在他的胸膛之上,隨著他的呼吸上下起伏,耳畔聽到的是他的心跳聲,她居然忽然覺得心安,莫名地心安。
「心事呀,你的換我的一個,怎麼樣?」
「你也會有心事?」他這樣的男子,天之驕子,長得英俊,有身份、有地位,什麼都不缺,也會有心事?
「要不要換,嗯?」
她沉默了片刻,輕輕地說了個好字,於是,她閉上眼睛躺在他的懷裡,耳邊是他溫柔好聽的男性嗓音,竟然也聽入了迷。
故事其實很簡單,雄韜偉略的帝皇,將祖宗留下來的江山擴張到最大之後,卻敵不過最最簡單的一個「情」字。
那位皇帝深愛自己的皇后,卻怎麼都捂不熱皇后那顆涼薄的心,於是失意的皇帝廣納妃嬪,後宮佳麗無數,春色無邊,其中有一位美艷絕倫的妃子,她在與皇帝初次相見時,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自己的丈夫,情感日積月深,甚至到了偏執的程度。
這位妃子為皇帝產下兩個皇子,大的那個排行老四,與皇帝長相非常相似,而小兒子排行第七,與妃子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從小到大,四皇子得到了母親的專寵,性格越來越暴虐霸道。
故事就是從皇后產下九皇子開始,愛皇后成狂的皇帝簡直就是欣喜若狂,孩子一出生就得到了皇帝最深的寵愛,不顧群臣反對堅持要立這個孩子為太子,於是引來了後面一場接一接的風暴。
四皇子一直以為太子之位非自己莫屬,誰知卻輸給一個在襁褓中的嬰兒,他很不甘心,而妃子則因為太子的出世及皇上的心都放到皇后身上,而偏執成狂,從此把皇后和太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皇上與皇后的感情總是時好時壞,好的時候,皇宮裡面春光明媚、花繁葉茂;壞的時候,則整座皇宮都是天翻地覆,最終,一場熊熊大火燒透了皇后的宮殿,皇上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在火中朝他冷冷地笑,便像是發了瘋般直衝入大火中,從此之後,天地變色。
太子在繼位一天之後,宣佈將皇位禪讓給敦厚的大皇子,此舉更是惹毛了傾心帝位的四皇子,無數次的陰謀篡位之後,被判斬立決,愛子勝過自己生命的太妃,讓自己的小兒子去求九皇子,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因為自小到大,七皇子都與九皇子感情甚篤。
九皇子仁慈,放過了四皇子,只是將他流放到國土之西,熟料四皇子謀位之心依舊不熄,甚至勾結北地夷國發動叛亂,這次,九皇子還是給了七皇子一個人情,由他親自去解決四皇子。
叛國者,雖車裂仍不足以平民憤!如果由別人去,只怕四皇子連全屍都留不下來,最終那場血雨腥風落下了帷幕,嫡親的兄弟相殘,母子決裂至死都沒有再見。
紀君眉聽到一半,就已經明白龍庭渲說的是自己的故事,皇朝的秘聞在民間有很多個版本,比如先皇與皇后一起崩逝,比如紫旭國與北地夷國的那場惡戰,原來最終的真相是這樣的。
這個抱著她的男子,這個永遠都是漫不經心、慵懶隨意的男子,他的心裡居然隱藏著這麼深的苦痛,他親手了結了自己的哥哥,自己的親生母親至死都沒有原諒他,他心底的痛,又有誰可以瞭解?
大家都以為他是王爺,有尊貴的身份、顯赫的地位,卻都忽略了自古帝王家,雖榮華富貴,卻也是最沒有親情可言的地方。
她忽然覺得自己長久在心裡的那個傷痛,在一點點地減輕,與他相比,她的那些宅門裡的鬥爭,完全是不值得一提,至少,她比他幸運,她的人生遇到了顧譽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