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當下堂妻已經夠衰,沒想到更衰的還在後面,見到了不想見到的臉,偏偏人家的地位還比自己高……蘇玉振幫她的茶杯裡添了些熱茶,「那個朋友,對你很不好嗎?」
「不是很,是非常。」
「喔,是如何個不好法?」
都說對她很不好了,他眼睛還笑成一條線,笑屁?
看來這二少爺也是個有毛病的,喜歡人家S他,所以蘇府那些俏麗小女傭他不愛,偏偏喜歡她這個毒婦。
憐兒想了想,為了一勞永逸,她決定豁出去了,「我這個同學,跟我私定終身,約好一起走,但那傢伙很俗辣的中途落跑,害姑娘我一個人在大冷天裡等了他四小時,回家還重感冒,而且後來一句道歉也沒有,就這樣避不見面,你說,我能有什麼感覺?」說得順口,她也沒在管用語了,而蘇玉振好似也沒注意。
他說,「肯定是不好的。」
「是吧。」
「我跟他長得很像?」
憐兒猛點頭,「很像。」
「既然約了私奔,當初應該是互有情意的,現在還喜歡他嗎?」憐兒忍住挖鼻子的衝動,「怎麼可能。」她的初戀男友,可比那俗辣好上一百倍,當然,這指的是他喜歡上別人之前,即便沒能長久,但怎麼說他也是好好的跟自己說清楚,心痛歸心痛,可至少明白為什麼。
那個姓程的傢伙,真的是她生命中的一個謎,一根刺,一個想起來就會神經打結的東西。
不喜歡她,對她那樣照顧是幹麼?
喜歡她,讓她在情人節空等又是什麼意思?
原本還有點擔心,鼓起勇氣打了電話,沒想到程媽媽說,他前兩天跟一個世伯的女兒去長灘島度假啦,二十號才回來。
哇咧,還沒成年就約人家女兒去度假?這樣對嗎?
結果憐兒因為不想見到他,在開學時換了補習班,從此再也沒有見面,而且因為太莫名其妙了,後來的日子也很努力不去想起,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蘇玉振現在就這樣在她面前晃來晃去,還指揮她做這個指揮她做那個,氣死人。
「所以,沒有見面後,你真的忘了他?」
「嗯,又不是什麼好事,幹麼想?」
「也是。」蘇玉振笑了笑,「對了,你後來有考上台大嗎?」台,大.
她幻聽了?
「你不是很嚮往台大的校風,說總有一天會成為其中的一分子?」噗一一憐兒一口茶噴了出來,手指著他,「你……你……」雖然朋友常說她總是把心事寫在臉上,但那應該只是形容吧,她額頭上不可能真的看得出「台北」這兩個字,這年代的人,也不會知道那所學校。
是這二少爺有讀心術,還是說他可以透視別人的靈魂,知道別人的秘密,像「這個女人,從不一樣的時空過來」諸如此類的,東瑞國的皇帝不知道會不會把她抓起來,說她是禍國妖女,於是……喔不。
男人輕鬆撥掉她發抖的食指,「我是程天齊。」
「啊?」
「我是程天齊。」似乎知道她無法相信,他再度重複了一次,「我比你早來很多年。」
「……」歐買尬,她居然在這世界找到同鄉?
到底穿越是夢,還是穿越後的重逢是夢?她的人生還真是驚嚇一波波……
男人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心情很好的說:「好久不見了,夏憐兒。」
第3章(1)
夏憐兒又是在表姨的呼喚中醒來。
一睜眼,便見到陳嫂擔心的臉,「唉,你這孩子真是……好些沒?」
憐兒撐著身子坐起,扶著隱隱作痛的頭,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表姨,我怎麼會在這?」
陳嫂一臉無奈,「少爺帶你出去是要辦事,你怎麼喝了酒呢,事情都沒辦,就在馬車上睡著。」
「我……我在馬車上睡著?」
「可不是,孝林說,出府匆忙,忘了讓你先吃飯,因為已進市集,便去春月酒樓轉了一下,剛好見到知府家的五少爺,兩人相識多年,五少爺自是留他在雅間用膳,等吃完再去看你,你卻把一道酒蒸翡翠魚吃得精光,還沒到書鋪呢,就倒車上睡著了,叫也叫不醒,只好回府。」
憐兒尷尬,原來是這樣。
那麼說來,二少爺說自己是程天齊也是夢了。
想也知道,穿越已經很神奇了,還給她遇上台北的同鄉?哪有可能。
大概是因為長得太像,她心中介意,加上酒精催化,於是才作了那個詭異的重逢夢。
「表姨,那魚沒什麼酒味啊。」
陳嫂又好氣又好笑,「就是因為吃不出味道才厲害,大男人吃多了也要醉的,店小二沒跟你說嗎?」憐兒想了想,那小二的確在上翡翠魚時特別跟她說了,這魚是烈酒煨成,沒酒味,但後勁強,若平時沒飲酒,吃幾口嘗嘗滋味也就好了,別多吃。
但那魚的氣味極香,魚肉軟嫩,加上第一口又真的吃不出酒味,於是她當店小二在唬人,很快的吃空了,沒想到這麼厲害……憐兒看窗外都黑了,「表姨,我睡多久了?」
「幾個時辰有吧,快子時了。」
瞎毀?她居然因為一盤魚從下午睡到深夜?最可怕的是她到現在頭都還有點痛一一所以說嘛,跟程天齊長一樣的蘇玉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沒事點酒蒸翡翠魚一定是想陷害她……陳嫂見她眼神還有點迷糊,也沒再責備,替她攏了攏被子,「再睡一下吧。」憐兒往牆壁靠了靠,讓出一半位置,「表姨,現在回去洗衣房太晚了,外面又這麼冷,跟我擠著睡吧。」
「你這土匪睡相,馬上就把我踢下來了,你表姨我這身老骨頭可禁不起。」陳嫂摸摸她的頭,「睡吧。」
夏憐兒於是閉上眼睛,不多時又再度睡去。
接下來的日子,就如夏憐兒所希望的一樣,蘇玉振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
她之前已經知道,二少爺一年出門對帳兩次,一次約莫要兩個多月,中秋跟新年一定是在家過的,但這次比較特別,明明快過年,卻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