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沒露臉,院裡的下人還沒起來,想想反正自己在這小院落裡也沒人會看到,坐了一晚用毛筆寫字腰酸背痛的,不如就來跳跳舞舒展舒展筋骨吧!
說到勁歌熱舞,她最拿手的就是性感歌手法雅的歌了,她曾在公司的尾牙表演過,不管是法雅在舞蹈裡性感又有爆發力的表現,或者是跟法雅一樣野性性感的穿著打扮,她都到位了,男同事也紛紛對平常穿著很上班族的她另眼相看,著實讓她得意了許久。
就像現在,雖然很久沒跳了,動作她還是一點都沒有忘,流暢得很,邊唱邊跳也不會喘,隨著歌詞,她擺出高難度的姿勢,重拍自己的臀部,跳得野性,跳得外放,嘟起嘴唇,眼神微微的迷濛,把法雅的表情學了十足。
韓蕎惜跳得火力全開,全然不知道有個人正在屋簷上冒火的瞪著她。
常如玉感覺到一股不應該升起的血脈責張,同時又有一股說不出的氣惱,她怎麼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跳如此媚惑人心的妖邪之舞?
韓蕎惜正跳得高興,纖腰上就陡然一緊,她驚慌的尖叫一聲,整個人便撞上了一副鋼鐵般的胸膛,有股強大的力量拖著她走,將她擄進了屋裡。
「你做什麼啊?」看清楚掃她興的人是常如玉,衝到喉嚨的救命兩字吞了回去,只覺得一陣莫名其妙,她有哪裡礙到他嗎?為什麼把她抓進來?
「我做什麼?」常如玉俊顏鐵青。
「該問問你在做什麼吧!」
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被他撞見她如此淫蕩的一面,竟然一點都不害羞?還敢一雙烏黑眼眸瞪得老大地看著他?
「我?」韓蕎惜莫名其妙的說:「我在跳舞啊」」常如玉恨恨地瞪視著她那因熱舞而暈紅的粉頰。
「你還有顏面說出口?」自己不該休了她,應當把她禁足起來,永遠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才對!
韓蕎惜凝視著他英氣逼人的怒顏,心臟莫名的一跳。
犯規!
不可否認自己愛花美男,而酷似金秀賢的常如玉無疑是個中翹楚,她一時失了魂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她也不必放在心上。
「所以,你這是……是在不高興我在院子裡跳舞嗎?」察覺到他氣得不輕,她的語氣略略收斂了些,身為大公司的小螺絲釘,她是很會看人臉色的,像這樣正在氣頭上的人,千萬不要跟他硬碰硬。
「不許你再有今日這等令我蒙羞的行為!」常如玉從齒縫中迸出這句話來。
韓蕎惜超級無言。
這位少爺記性很差耶,好吧,她就大人有大量,再提醒他一次吧!
她眼眸看著他,打油詩般的念著,「下堂妻,下堂妻,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下堂妻……」住口!」又是下堂妻!時至今日,他當真懊惱休了她,讓她可以在這裡堂而皇之的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裡。
可常如玉自己未曾察覺,雖然惱她,但他雙眼始終未曾自她嬌燦明亮的臉上移開,而且就連為何天未亮自己便朝落霞院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好了,不要氣了,一大早的生什麼氣?」韓蕎惜使出自己安撫人的本事來,揚著笑意望著常如玉,放柔了聲音,「答應你不會再去院子裡跳舞就是,你不要氣了,回去吧。」
「你當真說得出做得到?」他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她肯乖乖聽她的話,竟意外地讓他感到如此受用。
「沒做到的是小狗!」說完,她還汪汪兩聲,自己都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雖然被他莫名其妙一陣指責,她心情還是好好,因為她開百貨商舖的美夢就快要實現了,叫她怎能不開心呢?
常如玉面色平靜,但心中卻己悸動不已。
他癡狂的望著她那嬌美的面容,腦中浮現她那妖媚的舞姿,在在令他心神蕩漾,他喉頭一緊,竟是想將她擁入懷中,吻她花瓣似的櫻唇……為了轉移對她的注意力,他隨手拿起桌上的紙來看。
「這是什麼?百貨商舖?」他想到小眉說的,她不但找到陌生男子跟她合夥做生意,還約了再見面,登時皺起了眉。
「這就是你說的生意?」
「你放心,我已經找到出銀子的人了,所以不會再煩你。」韓蕎借趕忙很小心的搶回來。
開玩笑,這可是商業機密耶,怎麼可以讓他看?尤其聽說他也是個生意人,是京城第一宮商,常家大大小小的鋪子不下數十種,萬一給他學去了怎麼辦?
「需要多少銀子,你全向帳房支領,以後不需要再出去了。」這麼一來,她應該就會對他感激涕零了,也不必在外拋頭露面,對人低聲下氣。
「呃……你剛好像沒聽清楚,我說我已經找到願意出銀子的人了。」韓蕎惜很客氣的提醒他。
常如玉忽然這麼大方,她心中不免有些驚訝,如果他一開始就借她多好,但現在她已經跟端木秋和金少麒都說好了,又豈可隨便反悔,對他突如其來的善意也只能心領了。
「你的意思是不願意讓我借你銀子?」見她一副就要點頭的樣子,他使出殺手鑭,「如果不讓我借你銀子的話,那你現在馬上帶著落霞院裡所有人搬走,省得日後拖泥帶水。」他這時晴時陰的表現真是讓人很傻眼,幸好爾虞我詐的辦公室待久了,她很會見風轉舵,馬上笑靨如花的對面色如冰的常如玉說道:「怎麼會不跟你借呢?我哪有說不跟你借銀子?這樣好了,你也出三分之一,這樣可以了吧?」
「不可以。」他一口否決她的提議。
「不需要三分之一,你需要的銀子,我全部借你,所以你只需待在府裡就可以了,哪裡都不需要去。」他態度強硬到令韓蕎惜起疑心,她一雙大眼滴溜溜的看著他,試探地問:「你……你是不是後悔休了我?」
「你在胡說什麼?」常如玉忽地惱怒。
「不是就好,我只是有這種感覺。」韓蕎惜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