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接下來她一定要堅持叫他晚上別再來了。
雖然這樣你儂我儂的感覺她也同樣覺得甜蜜,但是在人家府裡私會,還是讓她老繃著精神沒辦法放鬆啊!
就這樣好不容易過了一個月,在冷清秋終於可以回府的那一天,一早起來,就聽見向來安靜的文府外一陣喧鬧,就在她還在想著今天早上怎麼這麼熱鬧的時候,一個小丫鬟從外面跑了進來。
「冷姑娘、冷姑娘!外頭來了許多人說是要接你回去呢!」
「接我回去?」她一聽到這話就明白必定是牧戰野又不知道搞出了什麼花招。
她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也就沒多費工夫,吩咐小丫鬟一聲等等就直接拿出去,她則是加快了腳步來到了前廳裡。
果不其然,她除了看著站在廳裡和文鳳奎說話的牧戰野外,遺看見外頭站著一大群他的親兵,也是家裡的家丁。
當然!在她看來,那就是強盜頭子帶著一群強盜上門了。
或許是她少見多怪,但是她總覺得牧戰野和常跟著他的那些親兵,身上都有種匪氣,才讓她第一次到將軍府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被綁到了土匪窩裡。
「你還沒把那消息跟她說?」冷清秋踏進廳裡時,就聽到文鳳奎壓低了聲音說了這麼一句。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這句話似乎跟她有些關係。「好了,人來了,那爺就帶人回去了。」
一看見冷清秋出現,牧戰野連忙投給他一個噤聲的眼神,隨後連告辭都懶得說就打算直接帶人回去。
文鳳奎倒是不以為忤,他知道那個消息不該從他嘴裡說給冷清秋知道,也就不甚在意的閉了嘴。
冷清秋瞪了失禮的牧戰野一眼,回頭有禮的欠了欠身,「文翰林,我們告辭了。」
文鳳奎發現,冷清秋入他文府前和牧戰野的互動,對照兩人現在離開時的互動,氣氛大不相同,加上這一個月來那後門頻繁使用,確定了這對小鴛鴦真的是已經終成眷屬了,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來。
看來這個莽夫還真的擄獲人家的芳心了?
那看來他傳授的那些方法也是挺有用的嘍?
文鳳奎摸了摸下巴,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一個念頭忍不住在腦海裡升了起來。
或許他可以把那些方法寫成一本書來賣也說不定,畢竟那些招數可是讓天欣皇朝的第一光棍騙了個娘子回來了,不是嗎?
嗯!這個想法不錯,他要好好的研究研究,說不定會成為博古書齋的熱銷書籍呢!
不過,這書要不要寫還可以先等等,畢竟皇上那裡……唉,事情恐怕還有轉折呢,這兩人也算是好事多磨吧……
第6章(1)
冷清秋從文府回到將軍府之後,就發現府裡的眾人似乎忙碌了許多,她特地留意了下,觀察到變忙碌的全都是牧戰野的小廝親兵,這讓她心裡多少有點惴惴不安。
她跟在皇上身邊多年,見識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久處深閨的婦人女子可比,所以當她偶然的看見小廝將他的鏜甲給拿出來細心擦拭時,她心中的那點猜測似乎也得到了證實——他即將要出征。
確定了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不在,所以她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房裡,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突然想起了離閱文府那天聽到的那沒頭沒尾的話,又想到他要出征的事情,她臉上露出一種不知該說是無奈還是苦澀的微笑。
原來瞞著她的就是這件事情啊……
出征,對於一個皇上封的大將軍來說似乎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起碼在過去幾年,她就知道他曾經領兵出征過好幾次。
有時候短短的兩三個月就歸來,有時則是一年半載,那些年她站在皇上身後,聽到的不過都是單薄得可憐的文字說明。
戰事告捷、戰事危急、死傷極少之類的話似乎只是表示了戰局好或不好,沒有人會知道那些正在戰場上的將士經歷了怎樣的危險與殘酷。
當然,現在的她也不會明白,只是當她的心就這樣的掛在他身上的時候,她想,當他離開之後,她應該會擔憂著他是不是過得好?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i能平安回來。
天啟皇朝也不是沒發生過將軍死去的戰役,那時她還是個跟著內侍跑腿的文書宮女,曾跟著內侍去那位將軍的府裡頒過旨——為國捐軀,朕甚哀,特追封將軍銜,封其妻為二品誥命,賞金一百兩,其予得蔭校尉職……
本來以為是埋藏在記憶深處而模糊的回憶,竟似乎隨著回想而變得無比清晰。
那飄揚在空中顯得淒涼的白幡、那跪了一地紅著眼睛的婦孺、那一盞盞寒冷的慘白燈籠、那帶著哽咽聲的謝賞聲,還有即使關上了門依舊無法掩住的悲痛哭號,她想,悲莫悲過於此了。
那一幕幕悲傷的情景,讓她閉上了眼,不願去想。
輕而有力的腳步聲突然停在她的面前,她毫不驚惶的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依舊笑得張揚的男人,不知為什麼卻覺得他眼裡有著緊張和不安。
「你……知道了?」
牧戰野其實也明白,這件事情本來就瞞不了多久,因為府裡大多數的人都是要跟著他走的,這麼大的動靜加上她本來就聰慧過人,自然不可能不察覺。
只是他本來還想著能夠多拖幾天算幾天的,卻沒想到方才一個小廝將他的鏜甲拿出來的時候被她看見了,那一刻他就知道再也瞞不住了。
「嗯。」她平平淡淡的回答了他,卻沒有看向他。
即使他平日常常厚著臉皮或者是無賴的說些話來逗她,但見到她這副僵硬的模樣,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能安靜的坐在她對面,沉默的等著她先開口。
冷清秋也不打算把兩人可能剩不了多少的時間全都以沉默浪費掉,安靜了片刻後淡淡的開口問著,「這次是哪裡?」
「這次要往西邊去。」
「什麼時候要走?」
「再過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