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柏成不服,情緒激動的他大吼大叫大鬧,警方幾乎快要制不住他,突然,他撞開身旁的員警,隨手從櫃子上拿了一把拆信刀跟大家對峙。
「柏成,冷靜點,把刀子放下!」向之謙勸說。「柏成,不要這樣,媽媽拜託你……」
「滾開,我不要看到你,你根本不是我媽媽,你只會討好大哥,永遠都只會拜託我不要這樣、拜託我不要那樣,你如果真是我媽,為什麼都不站在我這邊?」
「柏成……」被兒子這樣指控,張月麗很心痛。
「向之謙,這次是我自己太大意,才會栽在你手上,但是我不甘心我的努力全都付諸流水,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大不了我跟你玉石俱焚!」
話落,眾人來不及阻止,他已經握著拆信刀衝向向之謙,狠狠剌進熱燙的身體裡——
「呃……」張月麗痛苦的發出悶哼。
向柏成傻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渾身冷汗直冒,顫抖的鬆開了拆信刀,踉蹌後退。
「不……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媽!媽……對不起……」
「阿姨!阿姨!」向之謙扶助軟倒的身體,大吼,「安朵,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快!」
張月麗拉著他的手,「之謙,拜託你,幫幫柏成,阿姨拜託你……」
「阿姨,會的,我一定會的,你不要擔心,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會沒事的。」
一場逮捕落得如此下場,向父眼眶含淚沉默良久。
掏空、綁架、傷害……這一連串的負面事件在社會上掀起了巨大風波,眾所矚目的開發案停擺,連帶也重創了頂信集團的股價。
為了穩住軍心,向之謙幾乎天天加班到深夜,不斷跟銀行代表協商、穩住銀根,親自和高雄那邊的地主道歉、懇談,還要想辦法穩住股東及投資者的情緒,他一個人除了要安內更要攘外,幾乎忙得分身乏術。可不管再忙,他總會不忘在余安朵的陪同下,挪出時間去探視看守所裡的向柏成。
「我媽她現在怎麼樣了?」向柏成一臉樵悴。
與其說他恨媽媽,不如說他恨的是媽媽在大哥面前低聲下氣,如此卑微,可再怎麼樣,他都沒想過要傷害自己的母親,這些天,只要想到那一幕,他就渾身發抖懊悔不已,再沒有過去的狠戾。
「阿姨的傷勢很穩定,過幾天就能夠出院了,她叫我帶一些東西過來,一會所方的人會送進去給你。」
向柏成沉默不語,許久才開口,「我知道我做了那些事,你不會讓我太好過,但是我媽是無辜的,這些年她沒有對你不好。」
「當然,阿姨有多麼努力對我好,我很清楚。」儘管因為太努力,所以造成更深的疏離,但她的努力不能被抹滅。
「那就看在她沒虧待你的分上,幫我……幫我好好照顧她。」
「不用你交代,我也會這麼做的。阿姨雖然不是我親生媽媽,但她是我弟弟的媽媽,我已經沒照顧好弟弟,總不能連他的媽媽也照顧不好。」
「你……」向柏成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難道,他還願意當他是弟弟?怎麼可能?他可是曾經想要傷害他的壞蛋啊!
「做錯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改過,我相信我弟弟柏成是個敢做敢當的人,我等他贖完了罪,回來跟我一起扛頂信集團這個大擔子。」
向柏成沒有說話,低下頭去,用力的咬著下嘴唇,雙肩顫抖。
結束和向柏成的會面,步出看守所,上車,余安朵漾著溫柔的笑臉迎接他。
「怎麼樣?他今天看起來還好嗎?」
向之謙點點頭,「謝謝你去醫院看阿姨,還細心的幫我準備那些東西。」
「那沒什麼,你每天都忙到這麼晚,我只是做了一點點小事情罷了,因為其他的我也幫不上忙。」
「這樣就很好了,累的時候,看著你就很好了。」
其實成為接班人好像也沒有比較好,乍看很風光,可背地裡要付出的辛勞遠比大家可以想像,瞧,帥氣的冰塊男都快要變成熊貓男了。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偶然在醫院遇到來探望妻子的向父,和他短暫聊天。
其實,向父並不是不疼愛向柏成,或許正是因為太疼了,怕這個從小不如大兒子聰明能幹的小兒子,會撐不起頂信集團這個沉重的擔子,所以才想讓這個小兒子可以在大哥強悍的羽翼下,盡情發揮他的創意與衝勁,只是,人性總是這樣不完美,總是覬覦自己所沒有的,忘了珍惜自己擁有的。
她很感恩上天賜與的美好奇跡,讓她回到過去的一個月,改變了未來的一切,看著走過的軌跡,已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改變,她相信小舅也不會死了,因為向之謙已經回來,小舅不必去美國看他了。
看著身旁心愛的男人,感恩她能這樣摟著他……
返回台北的路上,疲憊的男人放鬆地靠在她胸前,覓得短暫且寶貴的休息。
尾聲
隨著向柏成被判刑,事情也漸漸平息下來,原以為頂信集團的高雄開發案要因為這件醜聞而停擺,沒想到這三位地主因為感念塗奐真的捨命相救,再加上她賣力遊說,居然二話不說就把土地賣給了頂信,跌破了許多人的眼鏡,低迷多時的頂信集團股價,因為這個消息而急漲了一百多點,很多投資者從套房的牢籠裡被解放出來,就等著跟頂信集團一起上天堂。
難得清閒的週末上午,向之謙起了個大早,怕吵醒身旁還在熟睡的小女人,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門,挽起袖子,開始為他的神秘計劃做準備。
他揮汗如雨,小心翼翼,謹慎再謹慎,最後終於大功告成,向之謙看了時間一眼,這才回房去喚醒他的睡美人。
「安朵,起來了,時間不早了,起來吃早餐。」
「嗯……」她懶洋洋的翻了個身,擺明不肯輕易跟周公說再見。
「我是有讓你這麼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