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每天回家面對她,就讓他把妨害性自主罪背得很熟。現在,讓她入侵他神聖的公司地盤,相信要不了多久,刑法第二十一章的「殺人罪」跟刑法第二十三章的「傷害罪」很快也會成為他的每日必修課題。
「其實我也有應徵別家呀。」華初心非常正經的回答。「我還應徵了你們二十七樓的『非常保全』公司,我有收到面試通知,但因為先被這裡錄取了,所以打算回絕他們。不過如果你覺得我在這裡工作會妨礙到你,我會去『非常保全』試試看的。」
非常保全?那家陰衰陽盛,出了名的「獸窟」?
蕭恆韞想起自己上上一任、非常盡職好用的汪助理,就是因為誤闖樓梯間,而被個「獸窟」男人擄走,心裡很快有了決定。
「既然都來了,就先試用看看吧。」
※ ※ ※
蕭恆韞的心情很複雜。
接收到「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己經過了兩個星期又兩天,禮物小姐不但入侵了他的家園,上星期開始,還大剌剌佔據了他的辦公聖地。
平常嚴重陰陽失調的「恆韞律師事務所」,也因為禮物小姐的降臨,而充滿了春回大地、萬象更新的朝氣。只差沒在公司大門貼個倒「春」,公告天下「春」到了。
不過說到華初心在工作上的表現,倒是可圈可點。
雖然三不五時跟男同事們打情罵俏,但交代給她的工作總是能輕鬆解決,交際手腕也相當高明,幾個平常很難纏的客戶,都讓她安撫得服服貼貼,閒暇之餘,還會替老是亂用成語的法務助理小海修改慘不忍睹的狀紙。
既然如此,那他心情究竟在複雜個什麼勁呢?
「……真的嗎?好好笑。」
才踏進公寓,銀鈴般的笑聲在客廳裡輕輕盪開,入眼的是一身細肩帶小可愛加熱褲打扮的華初心,正窩在沙發上講電話,臉上燦爛的笑意明媚動人,絲毫沒察覺他的歸來。
儘管兩人同在一個地方上班,卻鮮少一同回家,他習慣在公司將大部分的文件處理完畢再回家,因此抵達家門的時間大多是晚上八、九點,而她,只不過是個助理,除非加班,否則大多時候,五點就可以走人。
平常回家時,她總是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或看書,一聽見他進門的聲音,就會從沙發裡探出頭,拋給他一個甜媚慵懶的笑,隨口問候幾句。
可是今天……
「……有啊。柴伯伯還杷他兒子的E-mail給我了。」清甜帶曠的嗓音抓住了他的注意力,原本想繞過沙發回房間的蕭恆韞,莫名其妙又踱回客廳,直直在一旁的單人沙發坐下來。
「吟囉。」華初心發現了他,綻開甜笑,無聲地用口形跟他打招呼,一面繼續認真傾聽。「噢……他說下個月會回來……年紀?比我大三歲的樣子。」
柴伯伯?該不會是下午來簽約的柴氏集團老總裁吧,蕭恆韞微蹙起眉。
「嗯嗯。好啦!邵大哥,蕭律師回來了,我不跟你說囉……嗯,好……掰掰,明天見。」
邵「大哥」?蕭「律師」?親疏立分的稱謂,令蕭恆韞心裡莫名不是滋味。
「妳打給邵律師幹嘛?」蕭恆韞待她掛上電話,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是邵大哥打給我的啦!」她心情看起來頗好。
「柴伯伯是下午來簽約的柴先生嗎?」真會攀親帶故,蕭恆韞揉著眉心,閉目養神,不願顯示出在意的模樣。
「噢,對啊!柴伯伯說要介紹他兒子給我認識。」看他疲倦的模樣,華初心忽然想到什麼,詭異地笑了笑,跳下沙發,繞到他身後去。「來,把外套脫掉。」
「幹嘛?」她挨著他的椅背,沐浴後淡淡的香氣襲入鼻腔,令他恍惚了幾秒。
「脫嘛!脫嘛!」不覺自己口吻曖昧,華初心熱切地一面剝除他的西裝外套,待他乖乖就範,柔軟的小手滑到他的胸前,開始扯領帶、解扣子。
這是在幹嘛?
蕭恆韞攏起眉心,卻沒阻止,任她拉去領帶,解開了襯衫前扣,接著細軟的觸感滑向他的頸背,正想壓制她放肆的舉動,力道恰好的揉捏自工作一天緊繃僵硬的頸項肌肉傳來。
她只是想幫他按摩?
「舒服吧。」她的口吻有幾分得意,心裡卻在偷笑。
看蕭大律師斯文白淨,以為他摸起來會像白斬雞,但沒想到他的肌理卻平滑結實、毫無贅肉。
不知這是不是有偷偷練過,
「嗯。」不太甘願的稱讚自喉頭滾出來,他放鬆地閉上了眼睛,封她突如其來的體貼,漾起了幾分奇異的感覺。
她總是不按牌理出牌,卻又能輕而易舉擾亂他的心神。
「好久沒有替人按摩了。」她忽然有感而發。「你是第二個接受本小姐服務的男人喔。」
「第一個是誰?」她也曾替別的男人這麼做過嗎?閉起的雙眸倏地睜開,衝口而出的疑問帶著陰鬱。
「我哥哥。」她輕輕回答,甜美的嗓音有著少見的落寞。「哥哥最喜歡我替他按摩了。」
「你們感情很好?」清淡的問句竟有些發酸。
「嗯,很好……非常非常好。」
聽出了她聲音裡的憂愁,蕭恆韞輥發覺自己不習慣、也不喜歡這樣的她,沉默半晌,索性轉移話題。「妳答應柴伯伯了?」
「嘎?」
「他兒子?」
「只是說說嘛。柴伯伯叫我先跟他通信,等他下個月拿到學位回來,再跟他見面。」聽出他體貼的心意,也沒有乘機逼問她關於身世的問題,心裡有點感動。
「嗯。」他悶應了一聲。「妳跟邵律師呢?」
「啊?邵大哥人很好呢。」這位眼中只有工作的帥哥,今天問題很多喔。
「早點睡,上班遲到要扣錢。」他忽然冒出一句大殺風景的建言。
哼哼!沒話題也不是這種找法吧,華初心狠狠使了手勁,捏了一下。
「我手酸了。」她帶著賭氣的宣告。
「真沒用。」感覺她軟軟的手掌離開肩頭,竟有些失落,但兩人間難得溫馨的氣氛卻令他感到自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