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想太多了,他還是繼續當他冷漠優雅的蕭恆韞。
「我要在前面的轉角下車,謝謝。」完全符合「溫良恭儉讓」的得體應對,卻完全不符合華初心的形象。
「妳不回家?」蕭恆韞很克制地淡淡問著。今天難得開車上班,想趁下班時順便接她回家,然後好好談一談……
「我跟邵大哥約在誠品見面,他等一下會從警察局繞過來接我。」她公式化的聲音、公式化的回答和公式化的笑……如同對待事務所的客人一樣。
「你們要去哪?」他狀似不經意上兀全不自覺那口吻有多咬牙切齒。
「吃飯、看電影。」
「嗯。」聽起來很平常,不過是吃吃飯、看看電影嘛,蕭恆韞忍住心下莫名翻湧的不悅,企圖安撫自己。
吃飯能做什麼呢?最多也只能聊聊天吧!至於看電影,黑抹抹的地方,像邵禽獸這麼一個超出正常太多的變態男人,在公開場合,最多也只能摸摸小手、摟摟小蠻腰,也算不了什麼罪大惡極的過錯。
看完電影,時間還早,大概就是去逛逛街、吃吃冰。
要是去逛街,免不了牽牽小手,要是過到人擠人,最多讓他邵禽獸將她摟進懷裡,照樣犯不下什麼大罪,要說到吃冰的話……吃冰的話……
蕭恆韞……你這是何必呢?拆下方向盤是不會有任何幫助的。
「蕭律師,過了、過了,你開過頭了。」一道嬌軟的嗓音,忽然急急揚起打斷他的思緒。
沒、聽、到。
「蕭律師?」困惑焦慮的聲音持續著。「我跟邵大哥約的地方過頭了。如果你不方便回轉,我可以在這裡下車,自己走過去。」
就是,沒、聽、到。
「蕭律師!」這廂有人惱火了。
深幽冷凜的黑眸淡淡瞥她一眼,拿出手機按下快速鍵。
「邵禽獸,華初心今天沒空。」他溫沉的嗓音有幾許陰冷。
「是嗎?」電話彼端傳來早已料定的得逞笑聲。「她何故沒空?」
「有急件要處理。」他淡漠開口,絲毫不在意那雙死瞪著他的鳳眸。
「急件?民事還是刑事?」邵宇勤調侃地問。
「目前是民事,有和解的空間,但不排除轉為刑事案件。」蕭恆韞若有深意地掃了一旁橫眉豎目的小女人一眼。
「你想把她怎麼樣?」邵淫獸非常能自行發揮想像力,聲音頗是下流的詢問。
「不怎麼樣,再見。」蕭恆韞簡潔說完,切下電話。
「蕭恆韞,你到底想怎麼樣?」華初心瞪了他半天,見他根本無動於衷,終於動氣了。
就算她偷吻他是什麼天打雷劈、罪大惡極的過錯,也沒有必要封殺她的休閒生活以示懲戒吧!
要是他真的這麼介意,當時幹嘛不乾脆報警抓她算了?
一想起當天的情景,她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該怪他不解風情,還是怪自己太自作多情?可是真的計較起來,他不也偷吻過她,那次頂多算扯平,幹嘛計較成這樣!
華初心愈想愈氣悶。
渾然未覺這完全是「當局者迷」。否則,依她的小聰明,一定一眼就能判斷山這是某人吃醋、但又蠢於表示的行為。
不過,誰叫她二十四年來的自信,全都在那天被他粉碎了。
「如果真的這麼討厭我,我會盡快找地方搬出去,不會再麻煩你了。」她氣苦的嗓音難過地迸出。
話才衝出口,行進的車子猛然轉入一旁的停車位,蕭恆韞轉頭冷瞪住她,俊朗的面容毫無表情的令人心驚。
「等我。」他冷冷拋下兩個字,下車走進了一旁的便利商店。
看著他走入店裡,透過商店的玻璃窗,見那挺拔修長的身影穿梭其中。
莫名其妙被扔下的華初心看著看著,忽然覺得有些酸楚,上次狠狠被拒絕的當下,心裡多半是難堪和詫異,可是事後回想起來,其實……還有些傷心吧。
她是喜歡他的,否則怎麼會做出那麼多投懷送抱的行為呢?
可是……就算他不喜歡她,也用不著這麼凶的吼她吧。或者,他根本就是討厭她?礙著紳士風度才不好說出口?
見他提了一袋東西從店裡走出來,她連忙抽了兩張面紙,抹去眼眶裡泛起的淚水,撇頭看向窗外,不讓他發現她的脆弱。
靜靜凝視著窗外的來性車潮,心思卻繞在開啟的車門,隨著他上車而襲來的味道心跳加速,那是淡淡古龍水味和熟悉的陽剛氣息。
「給妳。」出神之際,淡淡的嗓音揚起,一袋冰涼涼的物體被塞入她懷中。
回過頭,他已經發動車子轉出停車格,沒多看她,直視著路面,浚臉上有抹淡淡的紅潮。
華初心困惑地低頭翻開袋子,只見滿滿一袋的冰淇淋,巧克力的、草莓的、香草的,薄荷的……
這,這是什麼意思?心跳錯漏了拍子,華初心無法確定自己的猜測。
他不說話、不解釋,她也不肯開口,深怕白己雨度台鉛意。
一路回到公寓,氣氛依舊僵持,直到她把冰淇淋一盒盒的放進冷凍庫,準備回房,他才突然出現在冰箱旁,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換個方向走,他再堵人,如此來回了好幾次,她惱怒了。
「你到底要幹嘛啦!」她昂起下巴,因怒火而燦亮的鳳眸直直瞪著他。
「小時候我有氣喘病,不能吃冰的東西。」蕭恆韞凝視她半晌,忽然開口,聲音有些緊繃。「所以我一直很羨慕別人可以吃冰淇淋。」
「嘎?」他、他為什麼要說這個?
「有天我趁著家裡沒人時,去偷吃冰箱裡的冰淇淋,然後氣喘病復發了。」蕭恆韞看著她錯愕的表情,心裡也不明白自己幹嘛要告訴她這些。「若不是大哥剛好回家,我可能就死了。」
「那你為什麼還買冰淇淋?」如果他曾經差一點因為冰淇淋而死掉,為什麼剛剛還要買那麼多冰淇淋?她怔怔地問,體內所有聰明的因子都在他面前消失無蹤。
蕭恆韞踏前一步,將她困在冰箱和自己的胸膛間,眸光轉而深濃,靜靜地凝望她,聽見自己的心跳益發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