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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頁

 

  隨著落地,一陣尖銳的刺痛同時自手肘竄開。

  好痛。她還沒喊出聲音,兩個語帶慌張的男聲同時爆開──

  「初心!」

  「該死!」

  華初心被暴喝一嚇,愣愣看著兩張神色驚慌的臉同時湊近,才發覺自己的右手肘上被碎酒瓶劃開一道長長口子,皮肉深綻,不住湧出鮮血,那急促的血流速度,迅速染紅地面,怵目驚心。

  「初心。」血狼急急扶起她,平日冷酷的黑眸滿是焦慮。

  「好痛,好痛……狼哥。」椎心刺骨的疼痛猛烈爆開,漂亮的鳳眸強忍著疼痛的淚意,她無措驚懼地偎入他懷裡。

  「妳忍一忍,我帶妳去醫院。」血狼想一把抱起她,卻被攔下,駭人的眉目冷凝起來。「蕭恆韞!你滾開!這筆帳我一定會跟你算。」

  「要算以後再算。」眼見華初心情況嚴重,那原本貴氣溫儒、卻搞得也灰頭土臉的少年,眸子沈了下來,他一面扯下自己制服上的領帶。「我先幫她止血,你去叫出租車。」

  「阿黎!叫出租車!」血狼回頭吩咐,一面看著死對頭俐落地替華初心包紮止血。

  「狼哥……我好痛。」領帶壓上傷口,緊緊綁住,華初心吃痛地緊抓住狼哥的手,忍在眼眶裡的淚水最後還是直直滾了下來。

  「蕭恆韞!你小力點。」看著他的初心受苦,血狼心痛警告。

  低頭包紮的少年,飛揚的眉宇一擰,沒有回嘴,只是淡掃了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甜蜜小臉一眼。

  這個跟他同校的國中小學妹,應該就是傳說中血狼的小女朋友了。

  沒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不良少年,居然也會為了個女生而驚慌失措。

  「狼哥!出租車來了。」阿黎匆匆來報,蕭恆韞正好包紮完畢,狼哥二話不說攔腰抱起她,快步走出暗巷,將她輕放入出租車後座,才要上車,卻被一隻小手擋住了。

  「狼哥你不要來。」華初心抹去眼淚,軟聲說著。

  「別胡鬧了!」血狼冷眉揚起。

  「會、會惹麻煩。」狼哥最近上了幾次警局,次數多到又快被學校退學了。他畢業在即,絕對不能再惹上麻煩。華初心推拒他。「讓他送我去醫院。」

  華初心指向站立在一旁、劍眉緊攏的俊美少年。

  「我要他陪我去。」華初心堅決重複,失血的臉頰蒼白得嚇人。

  血狼頓時明白了她的顧慮,也知道她不可能退步,回頭對自己的死對頭冷冷開口:「蕭恆韞!你送她去,要是有什麼差池,你也別想活著畢業。」

  「不用你說。」蕭恆韞淡掃他一眼,答完後,彎身坐進了後座。

  「狼哥,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華初心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安撫下緊張的血狼。

  車門關上,蕭恆韞吩咐了司機到最近的醫院,車才開動,驀地手臂一沉,只見那個學妹纖瘦嬌軟的身子,正無力地癱靠在他肩上。

  「妳……」

  「學長,我好痛、好痛噢……」壓著痛楚的哭音逸開,華初心覺得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想坐直身體,卻動彈不得。

  「別動了。」蕭恆韞平靜的心湖泛起了細微漣漪,悄悄擴散。

  「不要跟人家說你跟狼哥打架的事,好不好?」她聲音微弱的不得了,卻仍掛念著血狼。「我會說我是自己跌傷的。」

  「嗯。」蕭恆韞應了聲,心頭竟因為她對血狼的維護,而泛起莫名的不舒服。

  「謝謝,我們扯平了……」她偷偷吸氣,忍著逐漸麻木的痛楚。

  「不要再說話了。」蕭恆韞看著血液不斷從薄薄領帶滲透而出,染紅她的白制服,引得他心臟一陣緊縮。

  華初心點點頭,靠著他,安靜下來,任他的溫熱氣息漫入她最後一分意識。

  隨著出租車的顛簸,蕭恆韞發覺靠在他身上的小腦袋一吋吋向下滑,終於忍不住一手將她攬入懷中,喪失了悠哉溫文的氣質,急切大吼:

  「司機!開快點!」

  ※ ※ ※

  蒼白、充滿消毒水氣味的病房內,一名手腕裹著層層紗布的女生,正靠坐在病床上看書。

  過分恬靜漂亮的側顏,在西照透窗的陽光下,白皙得近乎透明。

  都兩天了,她怎麼還是看起來一點血色也沒有?站在門邊的俊儒少年,清朗、意氣風發的眉宇微微聚攏,透著幾分煩悶。

  「哈囉。」察覺到有人靠近,一雙明亮水靈的鳳眸轉了過來,認清來人,粉嫩甜柔的臉蛋勾起燦笑。「蕭學長好。」

  「好點沒?」過分熱烈甜蜜的歡迎,讓蕭恆韞猛地心跳漏拍。

  「我早好了!可是不想回去上課。」自從那日的意外後,蕭學長天天來報到,發覺他愧疚的原因,似乎是認為虧欠她甚多。但華初心一點也不在乎,隨口應著,開開心心接過那袋東西,鳳眸亮亮閃著光彩。「這是什麼?」

  「魚湯和粥。」蕭恆韞替她在病床上架開用餐的小桌,一一將食物拿出來。

  事實上,華初心並沒有想錯,他的確對這次意外抱著愧疚。

  尤其當她生動地向雙方父母描述,她是怎麼被不良少年欺負,而他又是怎麼見義勇為時,他的罪惡感更是源源不絕地氾濫成災。

  「噢。」華初心看見熱騰騰的食物,表情掩不住失望。

  「不喜歡嗎?」看著小學妹那張喜怒哀樂寫得明明白白的小臉,蕭恆韞蹙起飛揚的劍眉,卻又感到好笑。

  「我想吃很鹹很鹹、很辣很辣的東西。」她的表情好哀怨。

  「傷口癒合的時候要忌口,不然會復原得不漂亮。」思及那白淨的手腕上會留下永遠不可磨滅的傷痕,蕭恆韞心裡再度被罪惡感淹沒。

  「只是手又沒關係。」她低聲咕噥,笨拙地用左手舀了一口魚湯,燦燦的鳳眸倏然一亮。「哇!好喝。」

  當然!這可不是外食,這是他要蕭家大廚特地熬的。

  「學長,你要不要喝?我分你一點!」甜蜜蜜又毫無心機的率直笑容,像陽光透過層層烏雲,直接射入某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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