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妳居然可以為了血狼出賣自己的肉體!還是從酒家出來的女人,都像妳一樣這麼輕賤自己的身體?」
他居然這麼說她!華初心的第一個反應是憤怒,她的確在「楊州夢」工作,但她是未暖姐的會計,方才在警局也提過了,他為什麼還要用這麼尖銳的言語來傷害她?.
忍下了心如刀割般的疼痛,她嘴角揚起一抹燦燦的笑,掩去了大部分的悲傷。
「對,血狼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她昂著下巴看著他,淡淡說出最傷人的話語,斬斷了兩人和好的可能。
「甚至出賣肉體。」
「妳!」蕭恆韞怒瞪她,握緊拳頭,黑眸陰鬱憤恨,終於冰冷開口:「滾!現在就滾出我家:別讓我再看到妳。」
※ ※ ※
揚州夢酒店VIP房
消息終究還是傳開了,不到幾天的時間,她的身份從風未暖的乾妹妹,變成血狼的親妹妹。
劉議員弟弟的手下,四處打探她的消息,卻獨獨不敢闖入「揚州夢」,深怕惹怒風未暖,也因此,「揚州夢」成了華初心唯一的活動範圍。
「怎麼不吃?」略微低柔的女聲淡淡傳來。
「未暖姐。」華初心看向來人,勉強笑了笑。「我還不餓。」
「想他?」風未暖說話總是一針見血,卻又帶著不相稱的冷漠。
「想他又有什麼用。」華初心自嘲地笑了笑,鳳眸褪去了平日的光彩。「想著想著,很快就會忘了。」
他也會忘了她吧!然後找到一個身世背景與他相稱的女人,繼續過他的日子。
那個女人或許也會發覺他臉紅的小毛病,或許也會餵他吃冰淇淋,或許也可以讓他心動得拋下熱愛的工作,只為了吻吻她……
「狼哥說得對,妳跟我們不一樣,不適合這樣的環境。」
「還是太脆弱了嗎?」她曾經很灑脫,可以輕易割捨牽絆,卻在遇上他之後,掛念愈來愈深,最後終於放不開手。
「不是脆弱。」風未暖淡淡看著她。「是妳根本不想要這樣的生活。」
她見過太多人在非自願之下踏入這個環境,可是他們再怎麼討厭,卻總能摸索出適應的方式,唯有她,永遠格格不入似的,從沒有學習適應,只是不停的忍受。
華初心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狼哥的事情要拖上一陣才能解決,結束之後,妳到加拿大去找妳繼父吧。」風未暖說著。「狼哥已經不在了,妳不需要再勉強自己忍受這裡的生活。」
離開嗎?華初心沒有反對,只是怔怔地點頭。
風未暖看著她,不再多言,靜靜離開了。
如果可以離開的話,她想離開。喝下烈酒,被熾烈的液體嗆出了唳水,她好想大哭一場。隨著一杯又一杯的烈酒,意識逐漸朦朧了。
昏眩之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陣摸索,她終於找到它。
「喂。」隱約,她聽見手機中陌生的男人聲音說著令她猛然清醒的消息。
「蕭恆韞現在在我們手上。」
「什麼……意思?」宛如被人兜頭澆下一盆冷水,華初心驚慌地問著。「你們想幹嘛?」
「我們只想拿他換血狼的消息。」陌生的男音得意地說著,一面對她宣佈碰面地點。
他們?他們怎麼會知道蕭恆韞跟她在一起?華初心企圖從昏然的腦袋中理出線索。道上的人不都以為蕭恆韞是哥哥的死對頭嗎?怎麼還會拿蕭恆韞來威脅她?
得不到答案,她只能依著心中的擔心去推測。
無論如何,她都不要他受傷……
※ ※ ※
已經將近一個星期了,「恆韞律師事務所」籠罩在極度低氣壓中。
事務所的老闆兼大律師,人人眼中溫儒嚴謹的貴公子,近來脾氣之壞,令眾人無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重寫。」冷凜溫沉的兩個字淡淡吐出。
海無量愁眉苦臉的捧著被退的狀紙,慘淡退出辦公室。
亂七八糟!
蕭恆韞煩躁不堪地拿起咖啡,卻發現連咖啡也見底了,想按內線叫人送進來,才想起華初心離開以後,助理的職位還一直空著。
華初心……腦海裡才閃過這個名字,心臟就傳來扭曲的疼痛。
她才離開四天,卻好像已經過了四年,她離開之後的時間走了樣,每一秒鐘都是那麼漫長難捱。
他的生活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被佔據得太徹底,辦公室、地檢署、家裡,所有常去的地方,都被她的形影佔據。
連打開冰箱,都會看見為她買的幾盒冰淇淋還靜靜躺在冷凍庫裡。
他不願意承認,但他的確該死的想念她。
想念她的糾纏、她的笑臉、她窩在身邊煩他看卷宗的模樣。
可惡!蕭恆韞憤憤將咖啡杯摔向門扉。
「嘖嘖!會不會太狠了?」咖啡杯才落地,一張漂亮瀟酒的男性臉龐出現在門口。
「項敬之隊長?你在這裡幹嘛?」蕭恆韞臉色沒有好轉,瞪著眼前警察局少年隊的隊長。
這的確不是他該出現的場地。項敬之非常認同,有點覺得自己像跑錯棚的明星,很帥的那種。
「我這是友情贊助。」項敬之聳聳肩。「順路經過,雷公要我來通知你,那位華小姐失蹤了,順便問問你有沒有消息。」
「失蹤?」蕭恆韞粗的黑眸染上一抹不安。
「根據證人的說詞,她離開前曾說過要去找你。」
「什麼時候的事?」找他?蕭恆韞喉頭一緊,嘎聲開口。
「今天凌晨三點左右。雖然法定失蹤時數未到,但是我們懷疑華小姐有生命危險。」項敬之很安分地報告,並滿意地看著老是在警局裡氣定神閒,跟警官作對的大律師臉色大變。「據說,黑道方面有人重金懸賞血狼的下落,華小姐的失蹤可能和此事有關。」
「你是說她被綁架了?」黑眸中僅存的幾分鎮定全然瓦解,只差沒衝上去揪住他的領子問清楚。
「這只是懷疑。」
話語才落,另一個人影急急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