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相信我?」諶若青簡直不敢相信,她以為古代宮禁甚嚴,妃子一入宮,就注定要老死在宮裡的。
「你的父母不久前過世,令尊雖是御史大夫致仕,卻也無甚親屬門人,你一個孤單女子,出宮又能如何?」在將蓮交給諶若霖--趙於風的資料隨後就送到路澤眼前了,他對她背景瞭若指掌,放心得很,而且,他自己也常溜出宮,所以根本不覺得偷溜有什麼不對。
「何況,總有婢女會跟著吧,別太常出去引起洪貴妃注意就好了。」他指了指招喜。
諶若青哭笑不得,與其說他就這麼點薄弱的理由就相信她,不如說他對甜點的執念意外的驚人。不過這也更顯出他的直率無偽,令她對他更有好感了。
「之前提的那些條件都罷了吧,臣妾只是說說而已。」諶若青一下子推翻了自己的話,而後直視他。「臣妾只有一個要求--希望殿下常常來探望小郡主。」
這是她為自己日後能在他背後推波助瀾、鞏固他的地位所做的打算,畢竟兩人常接觸,才有機會得到他的信任。但聽在駱澤耳中,卻是趙奉儀對駱媛的關懷,讓他的心裡都暖了起來。
第一次,他以男人的目光開始打量起諶若青,能當太子嬪妃,外貌清麗自然不在話下,但她那恬淡閒適的氣質,卻更令他印象深刻。
「好!」他答應的毫無猶豫,但內心深處究竟是為了能多與女兒相處,或是多看這個氣質獨特的妃子一眼,應該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不過,這要求會占掉他練武的寶貴時間,他倒沒忘了討價還價。「那你也得常常做甜點給我吃才行。」
瞧他那饞樣,諶若青都被逗笑了,不由點頭應允。
「太好了!」駱澤一個興奮,便一個箭步上前用力抱住了諶若青,要不是身邊還有駱媛和招喜在,他說不定還會親上兩口。
反正是他的嬪妃,他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可以的。
倒是諶若青大大地震動了一下,心跳都失序了。真是見鬼了,又不是沒見過男人,怎麼會有這麼大反應?這種小鹿亂撞的感覺,甚至比高中第一次與初戀男友手牽手時還要猛烈。
這是怎麼了?隨隨便便被抱一下,她居然就心動了……而且還沒有推開他?
不不不,她是他的嬪妃,不能推開他的,她這才是正常反應……對,諶若青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駱澤是個帥哥,被帥哥抱很難能沒有反應,就當自己是參加劉德華還是金城武的影友會好了,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但,真能這麼處之泰然嗎?她不敢多想。
這一瞬間,兩人的距離很快地拉近了。
駱澤滿足地放開手後,開始與自家女兒爭奪起剩下的雞蛋糕,小駱媛滿嘴的糕點,邇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小手不夠拿甚至想用裙兜去裝,但駱澤則是大手一抓就是好幾個,一口氣塞入嘴中,猶如長鯨吸水的速度,自然比女兒快得多。
駱媛不依了,鼓著臉咿咿呀呀地抗議,眼眶都有了淚花。而駱澤可沒被女兒給騙了,她那小肚子能吃多少?還不是貪心而已。為了避免自己被她裝可憐影響,少吃了糕點,他竟無恥地端起整個裝著雞蛋糕的盤子飛躍出去。
駱媛一時情急,也忘了離開諶若青就會看見鬼這件事,不自量力地追去,而招喜也急急忙忙地跟在她屁股後頭,留下仍在僵硬中的諶若青。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對把爭奪食物當成嬉鬧的父女遠去,目光卻放柔了。這傢伙能當上太子簡直是奇葩,不過這麼直率無城府的個性,沒有被洪貴妃斗倒真是奇跡,原本只是想保住他的地位,讓自己能在宮裡安心生存的使命感,竟不由自主地化入了一縷柔情。
誰也沒有發現命運的紅線,開始將兩人越拉越近了……
皇宮的練武場上,一抹精壯又矯健的身影正拿著一把刀演練著,那凌厲的刀氣與無匹的氣勢,令練武場四周的人都退開好幾丈。
此時,一名手持折扇、身著白衣,溫玉般的臉龐幾乎比女人還柔美的翩翩佳公子十分瀟灑飄逸地走進了練武場,一點也不在意那呼嘯而過的刀鋒會不會劈到自己頭上。
那練刀練得渾然忘我的人,自然是有武癡之稱的駱澤,而那白衣公子名叫宗穆虞,是刑部尚書之子,同時也是路澤的親表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鍛煉和讀書,比親兄弟還親。
只見宗穆虞靠近了刀影可掠及的邊緣後便霍然停步,他知道駱澤這傢伙一練起武來就昏天暗地,沒日沒夜,正考慮著是不是把扇子扔進去讓駱澤停止時,對方卻主動收了勢,刀尖朝下,做了個收功的動作。
「咦?以往見我來,你總是直接劈過來,先打得我哭爹喊娘再說,這回卻像個文明人,把刀子收起來了?」宗穆虞倒是稀奇了。
「你回來了?!」駱澤見到他,眼中一陣驚喜,「我以為你這回到河南辦案,至少要個把月呢。」
「一個月我就受不了了,還個把月!」宗穆虞身兼監察御史,偶爾是需要下到各州郡去督察百官的。「唉,咱們兄弟好久沒一起聚聚了,今日你功課停得早,就到你那裡去喝兩杯吧!」
「那件事改日再說,現在不行。」駱津將刀子收到一旁的武器架上,接過長隨送上的手巾,隨意地往臉上一抹。「我用點心的時候到了。」
「用點心?」宗穆虞一臉納悶,「我是知道你食量大如牛,又嗜吃甜點,但是什麼點心好吃到連咱倆兄弟的聚會都不顧了?」
「這甜點不一樣。」駱澤只要想到接下來自己不知道又可以吃到什麼特殊口味,笑到眼都快瞇起來了。「是趙奉儀親手做的,外頭買不到。咱倆兄弟什麼都可以聚,但趙奉儀的點心天天都不同,我如果錯過任何一天,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