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鳳凰當年是烏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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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思緒翻轉間,她人已來到庫房,特地叫來看庫房的婆子。

  「明日的回禮都準備好了?」她問。

  「是的,太太,都準備妥當了,晚些時候會著人往外院搬。」

  「取一份給我看看。」

  她這麼一說,婆子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也只能哈著腰,「是。」話落,她隨即著小丫鬟開庫房取一份回禮。

  看庫房的婆子心想,這種事其實可以著丫鬟來取即可,太太這樣親自走一趟,擺明了是怕她們欺上瞞下、從中牟利。

  小丫鬟將原木漆盒奉上,牧氏身邊的一等丫鬟接過,小心翼翼的打開盒蓋,並呈到牧氏眼前。只見盒子裡有一把雕刻精細的玉如意、一隻琺琅獅形香熏爐,看來貴重極了。

  牧氏唇一抿,「東西是照禮單上的不錯,可是……現在看來有些寒酸,我回去再擬新的禮單送過來。」

  「可是明天就是要禮,現在時辰已晚……」庫房婆子頗覺為難,這份禮物的價值可足夠尋常百姓省吃儉用一年了,太太怎麼還嫌寒酸。

  牧氏冷冷的道:「這個家是我說了算,還是你這管庫房的說了算。」

  「是!奴婢等單子送來就連夜趕辦。」庫房婆子硬著頭皮應下,心想又是一個忙碌的夜晚了。

  翌日,祭祖大典的日子到了。

  天剛泛魚肚白時,廚房那就忙得不可開交,不僅要準備各房主子、賓客們的早膳,還得準備三牲佳餚等祭品。

  因為這回的吉時早,今日府中無論主人賓客皆早早起身,洗面修容,收拾齊整。

  鞏棋華跟著早起,雖然這天跟她這個外姓人其實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她想早起陪鞏氏用早膳。

  「待會兒大伙都要去祠堂,會待上好一陣子,你也別老悶在這院子,多去走走,」鞏氏伸手握住她的手,「祖母知道你總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所以凡事低調,但再怎麼說你跟祖母也沾著親,下人們見著你還稱一句表小姐,你別看低了自己。」

  「我知道。」她乖順的道,但她知道自己哪也不會去。

  「這樣吧,你陪我走一段。」鞏氏很清楚她在想什麼,便更覺得心疼。

  這孩子性子單純良善,都怪自己雖讓人尊稱一聲老太太,卻護不了這孩子,畢竟她跟兒子不親,也將掌家的權放手給媳婦,而賀彩霞那女人又替兒子生了一男一女,她要發落也為難,害得這孩子得聽那幾人冷嘲熱諷。

  「祖母,還是讓荷芯、蓮錦陪著你吧。」輩棋華看著在旁伺候的兩名丫鬟,又看向欲言又止的鞏氏,搖了搖頭。

  她自己被冷嘲熱諷不打緊,她可不希望這段路要是遇上賀姨娘那幾人,得累得祖母跟著受委屈。

  「你就陪我走一段,到時候我身邊留蓮錦伺候,荷芯跟著你回來。」

  鞏氏都這麼說了,鞏棋華也不好再推拒,連忙挽著她的手臂跨出澄園。

  她一路陪著鞏氏走到褚府居中的大花園,再走過去就是祠堂了,她隨即停下腳步,目送祖母跟丫鬟們走進去——最後她還是讓荷芯跟著祖母去祠堂。

  沒想到,她一回身就看到有兩名丫鬟隨侍身邊的褚芳瑢。

  一看到來人是她,鞏棋華直想歎氣,她也很清楚,美好的早晨又要被破壞了。

  兩名丫鬟一見到她,下意識低了低身子喊了聲,「表小姐。」

  褚芳瑢一臉嬌蠻的走近,沒好氣的瞪了自己的丫鬟一眼,「什麼表小姐,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孤兒,憑著與祖母那麼點遠親關係,就不知廉恥的把自個兒當小姐,可說到底,就是一個跟父親沒有血緣關係還敢白吃白住的無賴。」

  鞏棋華僅是低著頭,不知該說什麼。

  丫發們也沒人敢吭聲,鞏棋華雖為表小姐,但怎麼說也比不上這個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再說了,大家都知道荷芯那件事——老太太本有意把荷芯撥去伺候表小姐,可大小姐發了頓脾氣後,最終這事還是不了了之,也讓這些下人知道遇事該幫誰。

  「默認了?那就該掂掂自己的斤兩,有必要浪費我們褚家的銀兩給你一個外人裁製新衣嗎?」說白了,就是鞏棋華這一身粉白繡花新衣讓褚芳瑢看得剌眼無比。

  聞言,丫鬟們小心的交換眼色。三天兩頭就找裁縫師過府裁製新衣、花費最凶的當數她自己吧。

  「祖母說,這段時間來府的客人多,不能讓賓客看笑話,所以才給我裁製新衣,本來我也說不用……」

  「不用?現在不就穿在你身上了。」褚芳瑢沒好氣的打斷她的話,開始酸言酸語的批評,「你住府裡多少年了?人要有自知之明,老是用……」

  解釋不得,鞏棋華只能無奈聽訓,沒想到就在此時,只見褚司容從不遠處迎面走過來,臉色沉鬱。

  完了!他看到褚芳瑢在數落她了!

  褚司容半瞇著黑眸,雖然明明看到低著頭的鞏棋華將手放低偷偷朝他搖手,示意他別往這裡走,但他就是看不慣賀姨娘一家對她的欺凌。

  一走近,他淡淡的問:「發生什麼事了?」其實他心裡早怒火沖天。

  乍聞聲音,褚芳瑢連忙轉身,「呃,大哥。」

  「大表哥。」鞏棋華屈膝一禮。

  沒人發現褚芳瑢正努力壓抑評評狂跳的心,就怕被人發現她對他的畸戀。

  雖然褚司容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可放眼京城,實在無人比他俊美,劍眉橫飛,一雙黑陣內斂幽深,鼻如懸膽,薄唇輕抿,臉上的每一寸都像是上蒼細細雕琢而出。

  此刻的他,身著一襲黑袍綢服,更添一股威勢……所以她又氣又恨,為什麼他會是自己的兄長呢?

  這樣一年比一年還要挺拔俊朗的男子、這樣帶著渾然天成貴氣的男子,為何要是她永遠無法與之結為連理的兄長呢……

  第二章 祭祖大典不安生(2)

  「若沒事,不是該往祠堂去了?」褚司容在鞏棋華頻頻以眼神示意下,沒為難褚芳瑢,而是冷淡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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