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我們以後的寶寶,你說是會像你多一點呢?還是像我多一點?」
記憶中的女生帶著柔意輕輕地問著他,他說,都好……
呵呵……女生如風鈴的笑聲在他的耳邊不斷地迴盪、延續……
朔風伸手抱住頭,眼角有了濕意。
「如果我和寶寶只能保住一個,一定、一定要保住寶寶,好不好?風……」
「喂,加入我們「嵐」集團好不好?」喬依依清爽的嗓音與記憶中的柔聲重疊。
「可以不結婚,但給我一個孩子,好不好?」
喬依依,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為什麼要和她做一樣的選擇呢!為什麼都要為了一個孩子跟他吵鬧呢?有沒有孩子都一樣開心,不是嗎?
寬大的手掌遮住了朔風的臉,他的臉她看不清,喬依依站在門口,看著那個像個孩子一樣倒在床上的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很凌亂,喬依依隨手抹了抹臉,發現自己的淚水早乾涸了,那麼他手掌間的淚水,不是她的,他哭了,真的哭了……僅僅因為她的一個要求,喬依依苦笑……他心中的結很深、很深,而她卻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去解開。
「如果沒有孩子,你會一直跟我在一起嗎?」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微顫著身子的男人緩緩地從手掌間抬起臉,看著近在眼前的女人,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但他確定自己說話了,「對!」
她眼含淚水地燦爛一笑,原來他有死穴,「一生一世?」
「一輩子!」他同樣紅著眼眶。
「你愛我嗎?」她哭喪著臉。
「我愛你!」
朔風不是在騙她,她知道他不是一個虛偽的男人,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他不是那種用謊言去留住一個女人的男人。
喬依依上前抱住他,冰冷的唇輕輕地吻去他的淚珠,「我愛你……」
在山上見面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會使自己的生活變得面目全非,但她以為那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但是,原來冰山一角才是最可怕的,一點一點地腐蝕了她的所有,讓她完全化為冰水,任由他攪弄……而她喬依依竟完全懂得什麼叫心甘情願!
他重重地回吻著她,他知道自己對她不公平,但他實在不想再一次失去自己所愛的人,他低著聲音,「我們結婚吧!」
這是沒有孩子的補償品嗎?喬依依淡笑,「等以後再說吧。」
「不要離開我……」他沒有安全感地緊緊擁住她,像是擁住沉船前最後的支撐。
「好。」朔風沒有注意到她的聲音帶著顫抖,以及她擁著他寬大肩膀的手臂,瘦弱得像是被風一吹便會飄走。
喬依依一直沒有問出口,如果,如果有一天,避孕措施沒有到位,他會怎麼做呢?
一室的悲傷,帶著冬日凜人心骨的冷意,全數保存在房間裡……當他們走出來用早餐時,又恢復到了以往。
幸福此刻對她來說,卻似一層薄薄的冰,踩在上頭,已經有了裂縫,如果走幾步、跑幾下、跳一會,冰層裂了,底下是沒有盡頭的冰冷以及黑暗。
喬依依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朔風低頭看了她一眼,眼帶著無盡的溫柔,「怎麼了?」
「沒什麼。」這是她自己作的決定,如果真的只剩痛苦,那她也無話可說。
喬爸爸、喬媽媽坐在他們面前,朔風沒有避嫌地親了親喬依依的額頭,無聲勝有聲地給她溫暖。
「哎喲,你們哦!」喬媽媽一大把年紀,看著年輕人這麼甜蜜,竟紅了臉。
喬爸爸一聲不吭,沒有說話,但也有些啼笑皆非的意味。
「那你們不要看好了!」喬依依大刺剌的,笑得沒心沒肺。
喬爸爸、喬媽媽互看一眼,搖搖頭沒有話說了,這一幕逗笑了朔風,「快點吃飯吧!」
第7章(1)
在喬依依老家待了幾日,他們便回到了台北。
星期一早上,喬依依早早就起來上班,走到玄關處時,她盯著玄關處的日曆看了好半晌,「朔風……」
「嗯。」男人正慢悠悠吃著早餐。
「我們交往三個月了欸!」喬依依皺著眉研究著,她自己倒沒有什麼感覺,嚴格來說,應該是認識了半個月,交往了兩個多月。
「嗯。」朔風點點頭。
喬依依會習慣性地注意到這個,是因為她想起了自己的大姨媽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來,她有些緊張地皺眉,在心裡算了算,似乎有一個多月了。
自從知道寶寶的話題是他心中的禁忌之後,她真的很小心,只是,她心裡又有著另一種期盼,如果她有了,他是否也會憧憬、開心呢?不一定如他所說的排斥。
她閉了閉眼睛,決定下午請假看醫生,免得自己揣測太多。
「怎麼了?」男人疑惑地看著她滿腹心事的模樣。
「沒啦!我在想……」她撒嬌地瞪了他一眼,「你這個男朋友太不盡職了,竟然沒有禮物送給我!」
「什麼禮物?」
「交往三個月的禮物呀!」
朔風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小姐,這不應該是你送給我嗎?」
「你沒看見我這一段時間很忙嗎?而且為什麼是我送給你,不是你送給我?」喬依依嘟著嘴,滿臉的不服氣。
「好好!」他投降,他都忘記了他的小女人是多麼擅長言辭。
她故意轉開話題,「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禮物!」
他為難地看著她,「依依,我不擅長……」
「你不擅長送人禮物?沒關係,你在自己的脖子上打個結,送給我就好了!」她俏皮地對他眨眨眼,「最好在臉上寫著,任君享用……」
綺麗的畫面通過她的嘴之後,顯得搞笑、無厘頭,「是,遵命!」
「嘿嘿……」喬依依賊笑,知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對了,你下午有空最好把我家的窗簾、床單都洗乾淨,否則我怕你晚上忙不過來……」
晚上忙不過來?朔風笑了,明白她的意思了,「女王大人不要臣暖床,而是要臣當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