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話一出,王爺怔住了,王妃也是驚咨的一愣。「玉兒,你……你……」
他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想的全是——你是怎麼想到這殘忍的法子?這不像你啊!
王爺訝異過後,眼裡閃過一抹狠絕。「這倒是個法子,想來拿捏了他們家人,他們就不得不從了,若不肯招,那便讓他們家人受凌遲之苦,一寸寸的割下肉來,讓他們求生不得求生不能,若不想家人受這等苦刑的最好速速出來承擔罪過……」
杜福兮越聽越奇怪,王爺怎麼好像在威脅人似的……
忽然之間,跪著的丫鬟裡有個人倒下了,頓時一陣混亂,尖叫聲四起。
「是秋月!」憐蕊驚惶不已的尖聲喊叫。
侍衛忙過去查看,將她身子翻了過來,探了鼻息。「王爺,這丫鬟咬舌自盡,已經沒氣息了。」
杜福兮也很是驚訝,秋月是負責世子湯藥的,也是暖春閣的一等大丫鬟,平常穩重,話又不多,還曾對她說過若世子的湯藥出了問題便找她,當下令她很滿意她那負責不推謠的態度,沒想到她竟然自盡了……
咬舌自盡,竟有這種勇氣,一定很痛吧……
「事實很明顯了,這個丫鬟勾結方太醫要謀害世子!」王爺憤怒的指著秋月的屍首。「來人!把這賤婢的屍首丟到府外去,把她的家人全部杖黯!」
「怎麼會是秋月?」王妃喃喃地不敢相信。
秋月原是太后跟前服侍的二等宮女,是太后一手培養的人,因不放心其他人而派來王府專職伺候玉兒湯藥的,秋月怎麼會謀害玉兒?
朱太醫說,玉兒是自出世便開始被下藥,那時秋月尚未入府,暖春閣的丫鬟婆子春去秋來一年年的也不知道換過幾輪了,主謀要從何處去追查?何況今天還死了方太醫和秋月,若查下去,會不會死更多人?
想到這裡,王妃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知那隱身在暗處要害玉兒的是何人?在秋月未入府前便是由對方親自下的手,竟能一藏二十多年,她想到便心驚膽跳,好似那人會突然跳出來對她的寶貝兒子不利似的。
孫石玉沒再阻止王爺杖黯秋月的家人,反正現在人都死了,要說跟什麼人勾結都隨人說了,是不是事實也不重要,反正要害孫石玉的絕不會是一個丫鬟跟一個太醫便是。
對他而言,什麼人要害原主也不重要,他不過是想揭露體內有毒之事,此後就不必再喝那有礙運功的湯藥,而且如此真相大白,他才能以解毒掩護他身子靠著運行內功早好之事,也才能以安康之姿出現在眾人面前,走出王府去查他真正想查的事。
夜漸漸深了。
「孩兒累了,要回房歇著。」他眼皮子一抬,看了杜福兮一眼,她還怔忡在秋月自盡的事裡回不了神。「娘子,你不扶我回房嗎?」
阿芷忙輕輕推了她一把,小聲道:「世子在叫您呢。」見杜福兮回過神來,阿芷又小聲道:「世子要您扶他回房。」
杜福兮很是無奈,明明就會自己走,扶什麼啊,她還想看王爺怎麼善後呢。
雖然不爽,她還是過去扶他。
走前她聽到王爺說:「此事還需進宮稟告太后她老人家才是,她老人家最是疼愛玉兒,斷沒有不告知她老人家的道理……」
回到房裡,百合也送來湯藥,外頭院子還亂著,也沒人來問要傳晚膳與否,百合細心,本想問的,孫石玉手一揮,示意她出去。
房裡沒人了,杜福兮這才瞬也不瞬的看著孫石玉問:「爺早知道體內有毒,對吧?所以之前才一直不喝湯藥。」
「瞎說什麼?」他也不坐下,就看著那碗湯藥遲遲不動手,眼裡露出灼灼光芒。王妃他信得過,但王妃身邊的人他一個也不信。湯藥如果沒問題,對他解毒極有幫助,他越早解了體內之毒,便越早能走出王府去做他要做的事。
杜福兮看也知道他對湯藥存疑。「這樣吧!以後煎藥的事,若爺信得過綠兒便交給綠兒。」
孫石玉點了點頭,「就這麼辦。」
他知道綠兒的命是她救的,那個小丫鬟恐怕比很多人還知道什麼叫受人點滴泉湧以報。
「爺真的答應啦?」杜福兮眼兒亮晶晶,嘴角笑咪咪,露出歡喜的神情。
他信得過她的人,就是信得過她。
孫石玉睨她一眼。「不然還有假的?」
第七章 徹查世子中毒(2)
杜福兮心情大好,往斗櫃上的竹籃子裡取出一個小點心往孫石玉面前一送。「給你。」
他先接才問:「這什麼?」
她嫣然一笑。「幸運餅乾。」
她閒來無事,教了蔚娘們烤餅乾,雖然沒有香草粉和鮮奶油,不過麵粉和糖是有的,做起來也有五分像,裡頭的籤條可都是她親手寫的。
孫石玉聽了嘴角微勾,端詳著手裡那形狀彎彎的奇怪小點心。「什麼幸運餅乾?」
「爺吃看看啊,要對半剝開,就會看到屬於你的幸運。」杜福兮故作神秘的說。
孫石玉依言對半剝開,看到籤條露出來,拉出籤條打開,上頭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寫著——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感覺心裡咚的一響,好像被什麼敲擊了一下,他的胸口熱熱、脹脹的,似乎有什麼裹住了他的心,感覺到心完全的失控,就好像……好像有人在鼓舞著他,叫他不要氣餒,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總會查明白的,讓他心中沒來由地湧起一股暖意。
杜福兮見他神色高深莫測,忙道:「怎麼?不滿意那上頭寫的啊?那要不要換一個?」
孫石玉瞬也不瞬的看著她。「這是你寫的?」
杜福兮在他身邊轉啊繞的,笑著點頭,「怎麼?爺是不是覺得娘子我文采過人,寫得極好啊?」
「是寫得極好。」他嘴角一勾,忽地伸手一拉,將她拉到懷裡。
她慌忙的推擠他,但沒用,他一隻手已迅速上移到她後脖處,固定住她的頭,同時間,他的嘴唇已經落了下來,壓在她唇上,那兩片熾熱的唇瓣一覆上她的嘴,剎那間她腳中便一片空白,任由他暫轉吸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