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把兩個女兒也帶來了,目的就是要讓京裡受邀的貴族子弟都看看她們姐妹,為她們謀樁好姻緣,連杜福兮那蹄子都能得太后喜愛,那她的兩個女兒更是沒問題了。
誰知道一轉眸,竟見她們癡迷的看著孫石玉,氣得她在桌底猛捏兩個女兒一把,要她們收斂點,那日在王府受的屈辱她可是都還記恨在心裡,明知道進王府是沒希望了,還看什麼看?不啻是在自討沒趣。
杜福兮自是不曉得娘家人那些彎彎繞繞,她忙著品嚐皇室御膳,吃得不亦樂乎,後頭伺候著的宮女額上密佈著細汗,夾菜都快跟不上她吃東西的速度了。
她偶一抬頭,竟看見太后和皇上都是含笑的在看著她,她一愣,隨即衝著他們咧嘴一笑後又繼續吃。
就在她吃得正歡時,身旁的孫石玉竟冷不防開口問道:「皇伯父,不知此次征討東奴,皇伯父擬差何人掛帥?」
杜福兮差點嗆到。這人有必要挑人家正在吃東西時鳴槍發難嗎?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同時停下筷子。
差何人掛帥?孟不群即將被任命為兵馬大元帥去討伐東奴之事,已是上京人人知曉,甚至是天下皆知,還需要問嗎?
孟不群臉色亦是很不好看,那什麼世子的白臉小子,當著他的面這麼問,是存心給他難看嗎?
第十四章 御前比試(1)
原本熱鬧的殿中頓時靜了下來,皇上一笑,溫和地看著孫石玉。「玉兒竟會關心國家戰事了,讓朕好生意外。」
孫石玉語氣自若地道:「皇伯父,侄兒不只關心國家戰事,還有意到沙場摧堅殪敵,求取功名。」
殿中就只有杜福兮沒有出現噴飯或驚愕、取笑等等的表情,她早知道他的計劃,只是沒想到他會在太后壽宴時開始實施罷了。
「世子說這話可考慮清楚了?」開口的是定國公,他一臉的輕蔑。「老夫勸世子可要好好想清楚,沙場並非醫館,能讓世子你想去就去、想躺就躺,說大話之前還得先惦括自己的斤兩。」
他這話說得極不客氣,完全沒在顧慮蘭陽王爺和王妃的顏面,還暗諷孫石玉是藥罐子。
蘭陽王妃護子心切,正要開口反駁,杜福兮卻先一步開口道:「定國公此話差矣,男兒志在沙場,馬革裡屍氣浩壯,金戈揮動耀日月,鐵騎奔騰撼山崗!只要是大宣王朝的好兒郎,人人都能為國效忠,何以我家相公不能懷抱沙場夢想了?」
她把前世「勇士進行曲」的歌詞理直氣壯的講了出來,果然看到定國公臉色像鍋底般黑。
對不住了真正的公公,跟您作對情非得已啊!她看向孫石玉,他正蹙著眉峰,想必與自己父親如此針鋒相對,他心中也極不好受。
站在定國公的立場,兒子死後,他頓失依仗,自然全力支持起同是衛家軍一員的孟不群,何況孟不群自幼便是在定國公府長大的,是他得力心腹的兒子,也算是自家人。
「懷抱沙場夢想?」定國公嗤笑一聲。「那也要夠格才能去作夢,連一丁點資格都沒有就口出狂語,不過是譁眾取寵罷了,老夫生平最不齒這種空口說白話之人。」
這老匹夫!蘭陽王妃又氣得想開口了。
杜福兮見狀立即說道:「定國公爺,您年輕過吧?當時也有過夢想吧?誰沒有作過那關山夢,誰沒有興起過塞上行,大地留下男兒足跡,歷史何須刻上英名?我家相公只想為大宣王朝盡一分力,並非想圖謀名聲。」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王妃跟定國公起衝突,相公肯定與她同樣想法。
將來,或許他可以以蘭陽王府世子的身份與定國公府走動聯絡,雖是無法向他父母親道明自己是他們的親兒,但可以以晚輩的身份去關心,就和他沒有離開過一樣……
「好一個歷史何須刻上英名!」皇上鼓起掌來,連聲讚道:「我大宣王朝就是需要這樣有志氣的兒郎,投筆從戎,報效朝廷」
這一席話無疑是站到了蘭陽王府那邊了,有眼力的都不會再反駁了。
然而定國公卻不是那麼好打發的,身為衛家軍第一代的統帥,身為衛家軍的精神領袖,他不可允許一個病貓子壞了他的軍隊!
他冷笑地看著孫石玉,大聲道:「世子既有心報效朝廷,那麼肯定是實力非凡了,不如就在眾人面前證明自己的能力,讓老夫心服口服。」
皇上一個敲眉,「以國公之意,世子要如何證明,國公才會心服口服?」
他都已經表明了站在蘭陽王府那邊,定國公卻還是不依不饒,若非看在皇后和已逝的衛如靖面子上,他已出言訓斥。
定國公雙眼銳利地看了眼孫石玉才道:「回皇上,世子方才詢問皇上擬差何人為帥,言下之意,似乎有意爭取統帥之位,那麼不如就請世子與孟副將軍比試比試吧!」
定國公的提議正合孟不群的心意,如此一來他可以展現他的實力,二來可以讓那病貓當場出模。
那日在酒樓,那小子囂張的態度就令他很不悅,不過是一個沒用的貴公子,只因銜著金湯匙出生,冠了個世子名號,要他低頭,他便要低頭,真真讓他氣不過!
那小子是曾殺過一個敵人還是曾自己賺過一粒米粒了?膽敢對他這個在沙場上賣命的恩人呼來喝去,沒有他們衝鋒陷陣,這些養尊處優的貴族能在上京裡過著吃香喝辣的安穩日子嗎?今日竟還衝著他來,若他教訓不了那屁世子,他就不姓孟!
孟不群眼裡那摩拳擦掌的狠厲光芒看在定國公眼裡甚為滿意,他立即問道:「孟副將軍,你可願意與蘭陽王世子比試比試?」
孟不群毫不猶豫地答道:「下官樂意!」
「嗯,有膽識。」定國公很是滿意的誇獎了一番後便看著孫石玉,眉頭輕蔑地微挑。
「世子你呢?敢與孟副將比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