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聚寶福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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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那有什麼難?」小時候,母親可是逼著她背了不少詩詞呢,她馬上想到了宋代蘇舜欽的「夏意」,便道:「別院深深夏簟清,石榴開遍透簾明。樹陰滿地日當午,夢覺流鶯時一聲。」

  孫石玉雖是故意與她談天說地,卻也感到詫異,她竟真能出口成詩?

  兩人散步賞月,就這麼信步走回薈萃小築。

  靜素別莊雖是王府別院,但院中亭台樓閣莫不崢嶸峻宇,假山池塘與迴廊畫棟秀麗精巧,林木山石莫不蓊蔚,草木青蔥,一派勃茂欣然的氣象,廊榭繁複,整座別莊都是宜人的清香,看著就知道是平素裡有在照料管理的。

  杜福兮沐浴後洗淨了一身的疲累,回到寢房,孫石玉已和衣歪在床裡睡著了,她遣退了添香,叫她去休息,另外吩咐守門的丫鬟打溫水進來。

  溫水送來之後,她讓丫鬟去廊下守夜,這才悄聲關門落鎖,一時間她臉上平靜的神色轉為憂急。

  經過一天的折騰,房裡終於只剩下他們倆,她忙去喚孫石玉,還沒碰到他,他便翻身半坐起來,原來是假寐。

  她忙風風火火的把備好的小包袱取出。「很痛吧?快來換藥。」

  她速速倒了溫水讓他服下一顆珍貴的百靈丹,那解百毒的百靈丹,王妃真將一整瓶全給了她,日後讓他天天服一顆,定能解毒。

  服完丹藥,又急忙忙的為他換手腕上的草藥,一路奔波,他支撐至今已是疲累至極,幸而傷口在手腕,尚有寬袖可以遮掩,若在手背那就真的只能避不見人了,只不過一直避不見人又委實叫人懷疑。

  一路上他一直在苦撐,為了不讓任何人懷疑,到了別莊之後,他還若無其事的應酬別莊大總管,又一同用了晚膳,和她狀似悠閒的散步談詩,她則從容地讓別莊的丫鬟服侍著沐浴,這一切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昨兒個夜裡,他入宮之後被孟不群的暗器所傷,那八角形狀的暗器並不鋒利,但孟不群內功深厚,將暗器打入他手骨裡,加之暗器上頭抹了劇毒,以至於他如今半邊手臂還是僵麻的,沒有知覺。

  昨夜他以世子身份入宮,暗衛只護到宮門前便打住,爾後他又換回世子正服出宮,暗衛才又跟上,因此他在宮裡的行動,連暗衛也不知。

  當下,他帶傷回到王府,差點沒把她嚇死,偏又不能張揚,不用說太醫了,連普通醫館的大夫都不能請,他咬牙自行將暗器取出,在上面灑了金創藥,不久皇城內外便開始大張旗鼓的捉拿夜闖鳳儀宮的剌客,還關了城門,不許任何人出城,定要揪出那大膽的刺客,偏偏他又因劇毒發作而陷入半夢半醒,叫她一個人真是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差點沒一夜白了發。

  她自然知道滿城通緝的剌客就是他,如果被發現蘭陽王府的世子便是夜闖皇宮的剌客,他根本就解釋不出來他為何要爬到鳳儀宮的屋頂上去偷看偷聽,那孟不群也是個心思縝密的,看清人影才出手,暗器直射他的手,便是要留下逮人的鐵證。

  如今他手腕上的傷便是鐵錚錚的證據,王府裡人多嘴雜,被發現他手上有傷是早晚的事,因此她才會挨到天亮便去找王妃提出到別莊休養的要求,說是養胎,事實上是讓他養傷,一定要讓傷口痊癒了才能回京。

  「你不必那麼小心翼翼,我不痛,根本沒有知覺。」孫石玉悠悠吐出一口氣道。

  別莊位在山林深處,入夜涼爽,空氣裡還有潮濕的湖水氣息,卻見她額上密佈薄薄一層汗,他便知道她有多心急了。

  「什麼話,難道爺不痛,妾身便可以待你粗暴些嗎?」杜福兮好不容易替他換好了藥,跟著把布巾用溫水打濕,替他擦身子。

  虧她前世還常幫受傷的師兄弟擦藥,有些傷口也很大呢,但此刻面對孫石玉那銅板大的傷口,她竟有頭暈目眩和反胃之感,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讓她見血心悸。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究竟是怎麼回事?」杜福兮幫他披件風衣,把床邊的絲帳放下來,自己也寬衣上了床,在他身側坐著,眼神殷切的盯著他。

  這一路在馬車裡,雖然只有他們倆,但她怕隔牆有耳,沒有詳問昨夜為何會被孟不群所傷,雖然此番隨他們來別莊的下人都是原本暖春閣的人,但所謂人心隔肚皮,誰是誰的眼線,誰又被誰收買了去,都是難以預料的,還是小心點好。

  孫石玉將那夜所聽的事,緩緩告訴了杜福兮。

  杜福兮眼也不眨的聽著,先是眼裡升起一層薄霧,跟著眼中已是淚珠盈盈。

  他並非原來的孫石玉,對於皇后指使秋月下毒一事,自然沒多大感覺,但孟不群竟是奉皇后之令奪他性命,這對他來說,是不能承受的痛!

  「你心裡……很痛吧?」連她的心都陣陣緊縮,遑論是他的,那會是怎樣的椎心剌骨?最敬愛的長姐竟是要他性命的人,想到他的心情,她不禁心神大慟,鼻子一酸,眼淚像珠子般的落下。

  孫石玉沙啞地說道:「哭什麼?傻瓜,爺都沒哭,這點事打擊不了爺。」

  什麼一點事?她不管不顧的一把抱住他。「你想哭就哭吧!」

  他任由她趴在自己肩膀上啜泣,平靜地道:「外戚擅權本就是朝中大忌,我手握兵符,縱然皇上再怎麼與我交心,再怎麼與我情同父子兄弟,也不能說心中無所忌憚,德妃所出的三皇子懷王,品性敦厚、才學傲人,而德妃又出身微寒,在朝中沒有勢力,也讓皇上少了顧慮,因此雖說謹王是皇上的嫡長子,但將儲君之位給懷王卻是極有可能之事,皇后娘娘也是情非得已才會出此下策……」

  她實在是聽不下去,恨不得把皇后大卸八塊,衝口而出的低喊道:「不要說了!我只是想一想就覺心如刀割,何況是你?事到如今還為皇后說話,她要取你性命時可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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