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也是他疼妻的福報,要不這會她恐怕還不知自己有孕,成天在外趴趴走,胎象不穩也是危險。
「這是誰的相公,這麼厲害?!」他挺直身,衝著她直笑。
又來了!她一臉啼笑皆非,「是燕靈犀的相公。」不配合他一下,他又會情緒失落。
他開心得又親了她一下。
「先把衣服穿上,大白天的光著上身,等會丫鬟進來看到,還以為我們在……」她摸摸肚子,身教言教,小孩子不該聽的全別說的好。
「噢好,我馬上穿上。」她對他說過肚裡小娃兒很聰明,身教言教很重要,這點他謹記在心。
提到丫鬟,燕靈犀就想到雀兒,那晚雀兒的脖子被石俊鑫劃了一刀,失血過多身亡,阿寶沒了母親,石俊鑫……不,司俊鑫又被捕入獄,司家人不認這孩子,她和辛黝收留了阿寶,打算好好照顧他,扶養他長大。
未料近日事情有了變化,被關在牢中等候判決的司俊盡突然撞牆身亡,痛失獨子的蔡春嬌這才想到自己還有阿寶這孫子,死活都要把阿寶搶回去扶養。
「靈犀,你在想什麼,怎麼看起來有點憂愁?」穿好衣服,見她低頭不發一語,他關心的問。
她輕歎了聲,「我在想阿寶的事。」阿寶現在還在石家,她還沒決定要不要把他交給蔡春嬌扶養。
「你怎麼看?」
「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
「先別管我的決定如何,你說說你的看法。」
「我是這麼想的,雀兒臨終前把阿寶托給我們,是擔心俊鑫他們不會善待阿寶,所以她才開口要求我們好好照顧阿寶。」他頓了下,續道:「可現在情形不同,俊鑫已經不在,春嬌姨娘日後只剩阿寶這個孫子能依靠,她定會用心扶養他長大成人,不會讓他受丁點委屈。
「再說雀兒一直很希望阿寶能認祖歸宗,所以我想,把阿寶交給春嬌姨娘這個親祖母和司總管這個親祖父,應該不會被虐待才是。」
「意思就是阿寶留在這兒,我這個非親非故的養母會虐待他嘍?」她挑了下眉。
「不是,不是,靈犀,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緊張的澄清。
她噗嗤一聲,「我說笑的。」她捏捏他的臉,「我相公分析得太有理了,所以我決定把阿寶送回蔡春嬌這個親祖母身邊。」
他說的她全想過,多了他的認同,她才能真正安心下此決定。
「真的?」
「那當然,我都聽我相公的。」
夫妻倆相視一笑,她握著他的手,問道:「辛黝,你真的不在意蔡春嬌欺瞞爹和娘,還有差點搬空石家家產的事?」
她把她這陣子暗中進行的所有計劃全告訴他,他知曉後對她心懷感謝,卻沒半句咒罵蔡春嬌的話,當真是聖人也。
他搖頭,「我和娘向來都不管布莊的事,從石家布莊成立至今,都是春嬌姨娘在打理,石家布莊能經營得有聲有色,都是她的功勞,至於她欺騙我爹說俊鑫是石家骨肉的事,我爹已經不在了,我也不知他會不會生氣,不過我爹在世時,倒是常以有俊鑫這個長得俊又聰明的兒子為榮,他是很高興的。」
「你還真是凡事都看得很開,寬宏大量。」她斜睨他,嗤了聲,「好人都你在做,我就專作暗中使詐的奸詐小人。」
「不,靈犀,你是好人,你一直幫我守住石家,這個家若沒你,恐怕已經支離破碎了。」
「你知道就好。」
雖說辛黝不追究二房瞞子盜產的事,但蔡春嬌失去獨子也算得了報應,更諷刺的是,他們一家人搬進新宅不久,那個司寅馬上納了妾,蔡春嬌登時從石家二房搖身一變成了司家大房,對她來說內心應是五味雜陳吧,她終於也登上大房寶座了,但馬上也有了二房來分享她的丈夫。
至於一直對她恨得牙癢癢的尤玉英,聽說成了寡婦的她和新布莊的總管成日眉來眼去的……唉,好混亂的一家人。
房外丫鬟敲門,送來一碗熱粥後又退出。
「咦,怎麼加了豬肉?我明明吩咐廚子煮白粥給你當飯前點心吃的。」
「煮就煮了,沒關係。」她微笑。
這陣子她害喜嚴重,吃啥吐啥,唯有白粥還能勉強下肚,他擔心吃得不多的她兩餐之間會餓著,遂吩咐廚子在兩餐間再煮一碗粥給她當點心吃。
「靈犀,我先吃看看有沒有腥味。」
他舀一口粥正要送入口,她冷不防冒出一句:「這粥是娘兒們吃的,你這個大爺不是只喝酒吃肉嗎?」
「我是在吃肉呀。」
她定睛一看,他還真是把碗裡的豬肉全挑光了。怪了,她原是想藉機消遣他,怎有種被反將一軍、啞口無言的感覺?
「靈犀,碗裡沒肉只剩粥,應該沒腥味了,你吃一口。」他舀一口粥,送到她嘴邊。
她吃著粥,睨他一眼。她揶揄他,他還會跟她裝傻矇混過去,學聰明了呢!
「過去的事全都別再想了。」他憨厚一笑,「因為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們石家要辦喜事了。」
「辦喜事?」她敏感的看了他一眼。現下因她有孕在身,二房那邊的宅院暫時不做任何變動,他該不會是想納妾吧?反正有現成的二房宅院。
「對呀,你不是說牛管家父母都不在,他要娶春菊,我們自然得替他做主。」
他笑呵呵的,「牛管家和春菊都是自己人,他們的喜事就是我們石家的喜事。」
「喔,對、對呀,是石家的喜事。」原來是她錯怪他了,不過還好他提了,要不她還真忘了這事,懷孕後她不只身子乏,腦袋也變空了,能記得的事不多。
不過這樣也好,她就不用太操心,反正她相公越來越聰明,有事相公服其勞便是。
「來,再多吃點,這樣孩子生下來才會跟我一樣強壯。」他舀粥餵她吃。
「一生出來就跟你一樣強壯,那不嚇死人。」
「呃,我是說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