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要有信心,堅持到最後一秒鐘才對得起自己多年來在花藝上的付出,也才對得起共同打拚的員工。
像頗具天分的小環就是她積極培養的店長人選,未來若能順利進駐,她打算讓小環留在HOWARD門市,她則三間店輪流跑,密切注意市場趨勢變動,隨時調整經營方針。
此時門扉被開啟,一群高階主管簇擁著藍仲麒走進來,劍眉朗目的他看起來氣勢非凡。
方詠絮繃緊神經,挺直腰桿進入備戰狀態!
其實藍仲麒身為堂堂執行長,根本不用管商店街招租這等小事,交給負責的主管即可,可是先前批閱相關文件時,他赫然發現廠商名單中居然有Julia歐式花坊。他知道花坊負責人就是方詠絮,因為她大學畢業沒多久就開店,那時兩人還是情侶,金融風暴也尚未發生。
看見名單的當下他非常意外,想不到她竟也參與了HOWARD的招租案。
從經營角度來看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可以進入HOWARD是很多廠商的夢想,只要能在這裡展店,頂上HOWARD的國際光環,自然可以大大提升自己的品牌形象。
藍仲麒按照時間推算,她剛開始參與這個案子時他還沒回台北,尚未成為HOWARD的亞洲執行長。那麼,她看到執行長換成他,當下心情如何?
她是否會心虛,是否會忐忑不安?這讓藍仲麒頗感興味,所以,他刻意出席這場簡報會。
承辦廠商招租業務的湯經理趨前和藍仲麒交談了幾句,他英挺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淡淡地命令。「開始吧。」
「是。」湯經理道:「那麼,先請凱薩琳花坊的陳總監進行解說。」
「好的。」陳總監自信滿滿地走上台。
待對方簡報完畢,湯經理又道:「接著麻煩Julia歡式花坊的方總監。」
方詠絮深吸一口氣,從容起身,不疾不徐地上台,露出優雅的笑容。「各位好,我僅代表Julia歐式花坊向貴公司提出展店合作計劃……」
她逐一解說花坊的未來計劃和營運方針,颱風落落大方,清脆悅耳的語調讓一票HOWARD的男性主管聽得著迷,頻頻微笑點頭,似乎都為她的魅力而傾倒,可端坐主位的藍仲麒卻神情寒峻,目光如鷹。
她真的變了……記得大學時代的她不是這樣,那時她清純害羞,如一株小小的菟絲花,和陌生人說話還會臉紅,不喜歡成為群眾焦點,更遑論在眾人面前侃侃而談。
是啊,她當然會變……漆黑如夜的雙陣更添冰霜,應該說三年前她就徹底轉變,變得唯利是圖,滿腦子只有錢,早就不是那個心思純淨無垢的女孩。
台上的她淺笑盈盈,有條有理地闡述著簡報資料,依照藍仲麒的專業,可以判斷出Julia提出的企劃書的確出色,這也是為什麼Julia可以擊敗勁敵,一路過關斬將進入最後總決選的原因。
他看得出來她這幾年的確下過苦工,不是只管出資、一問三不知的老闆。
平心而論,她將Julia經營得十分傑出,他尤其欣賞那獨樹一格的創意和求新求變的精神,這點與HOWARD集團的理念不謀而合。
相較之下,凱薩琳雖然實力堅強,但這種大型連鎖店的缺點就是經營風格僵化,一切都按照固有制度,缺乏令人驚喜的創意,不能即時跟隨潮流靈活變化。但他也明白Julia的致命傷——資本無法和凱薩琳相提並論。
畢竟HOWARD是世界級飯店,合作廠商相對要求須具備一定規模與資金,否則很多飯店的超大型活動,廠商在財力上也許無力配合。
他是很欣賞Julia無法取代的市場獨特性,卻也不能不顧及資本考量,不禁陷入兩難。
不過論起資本額他有些不解,以方詠絮的出身,要籌措資金並不是什麼難題,她娘家本身就有錢,又嫁入秦家這種超級豪門,為何Julia的資金還會差了凱薩琳一大截,難道她都不用家裡的錢?
這一點令他心底揚起激賞,但隨後又馬上告誡自己——也許她只是惺惺作態,想要做給外人看,畢竟她是擅於假裝的女人。
總之,他不允許自己對她有任何讚賞。
藍仲麒眸光一轉,注意到一旁的高階主管全都聚精會神地傾聽著,目光直視著方詠絮,看得目不轉睛。
shit!那些驚艷的眼神讓他很不悅,這些傢伙在幹麼?是八百年沒見過女人嗎?為何儘是一副如癡如醉的蠢樣?
他更不爽方詠絮燦笑如花,根本就是在招蜂引蝶!
儘管方詠絮今日的穿著算端莊得體,套裝窄裙搭配米色高跟鞋,根本挑不出缺點,可藍仲麒就是覺得火大。
那件絲質襯衫雖然規規矩矩的扣到第二顆鈕扣,卻依舊勾勒出那玲瓏的胸型和纖細腰身,露出的頸部肌膚細膩滑嫩,宛如凝脂,讓人不禁遐想著,襯衫下的胴體是多麼瑩白如玉……
他認為她的窄裙剪裁不該那麼合身,不該讓臀部的線條如此曼妙,他不知身邊的男人是不是有非分之想,可他突然很想戳瞎這些人的眼睛!
往下看更糟糕,她勻稱修長的美腿蹬著高跟鞋,纖細的腳踝纖不盈握,讓他更覺得口乾舌燥……這笨女人不知道男人就是喜歡看女人穿高跟鞋嗎?尤其是細跟,她一定要這麼招搖嗎?
藍仲麒不懂姓秦的那混蛋是眼睛瞎了還是怎樣,如果他是她老公,一定不准她穿高跟鞋搭配窄裙出門。最起碼,裙長要在膝下,露得越少越好,包得越緊越好;而外套要選黑色系,最好大一號,不讓那玲瓏的身段顯露出來;還有,最好換成黑色平底鞋,總之,不要讓其他男人多看她一眼!
下一秒,藍仲麒突然驚愕——
你在幹什麼?你憑什麼不准?你是方妹絮什麼人,她的事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