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彭慧雯睨著他,一個情不自禁湊上唇在他頰側印上一個吻。
康元智嚇了一跳,此時車子也蛇行了一下,差點撞上路旁行駛中的摩托車。他心驚肉跳地說:「喂,你做什麼!你現在正在開車耶。」
彭慧雯雖然也嚇了一跳,但仍笑嘻嘻地說:「太高興了,所以情難自己嘛。」
康元智睇了她一眼,俊顏不禁泛酡。
不多久,車子已停在維修廠前,康元智打開車門下車,就想去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彭慧雯瞥見那些技師們好奇的眼光,心念一轉,一個使壞的念頭浮上腦海,遂出聲叫住他。「元智,等一下。」
「什麼事?」康元智轉過身來。
「我有話忘了對你說。」彭慧雯下車走向他,在他耳邊輕喃一句:「我愛你。」語畢趁他失神之際,拉下他的頭,唇對唇地印上深情的吻,接著迅速地上車,留下呆若木雞的他揚長而去。
什麼?!她這是幹什麼?康元智尚處在茫然中,後面卻傳來數聲驚呼,其中叫得最大聲的是李大富。
此時,康元智卻覺得雙頰如火燒般發燙,這叫他待會怎麼向同事解釋他們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幕?
何富偉等在速食店的後門,神情顯得有點焦燥不安。三天前他來到這裡找湯小蘋,結果她的同事說她家裡有事請了三天假;當他打電話到湯家時,湯母卻說她和同事去旅遊。接著又猜想也許她和弟弟在一起,他到維修廠偷瞧了幾回,卻只見弟弟一個人正常地上下班,他也沒勇氣去向弟弟詢問她的去處。
於是,在他確定湯小蘋今天已來上班後,就在後門等她下班出來。
換班時間已到,只見兩個女孩由後門出來離開,沒多久又聽見一個女孩笑問:「小蘋,你明天有沒有空?我們下班後去逛街,好不好?」
「我看看,晚一點再打電話給你回覆,好不好?」
何富偉聽見那熟悉的聲音,精神為之一振!當她出現在眼前時,他卻愣住了,那原是一頭及腰的長髮已剪成了齊肩的俏麗短髮,憑添幾許成熟嫵媚的神韻。
「小蘋。」
湯小蘋被喚得一愣,待看清楚是他後,面無表情、視若無睹地欲從他面前經過。
何富偉見狀,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小蘋,不要走。」
湯小蘋回頭撥掉他的手,秀眉微皺,以陌生的眼神、語氣問:「先生,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
何富偉沒想到她會回敬那天同樣的一句話,只是再度地拉住她的手臂。「小蘋,對不起,那天我不是故意的。」話畢深吸一口氣。「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負責?」湯小蘋再次地撥開他的手。「我根本不需要你來負責什麼。」
她堅決的語氣讓何富偉感到心驚。「可是你肚子裡的孩子……」
「沒了。」湯小蘋斷然截口說:「我已經拿掉小孩了。」
「你……」何富偉頹然地後退一步,不敢相信所聽到的事實。待回過神後上前一把拉住她的雙臂,急聲追問:「為什麼要拿掉孩子,那是我的……」
「住口!」湯小蘋抬手狠甩他一巴掌,氣紅了一張俏臉,憤怒地說:「那是一個惡質大騙徒的孩子,我留下他要做什麼!」
何富偉只是呆視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半晌才辯解說:「小蘋,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騙你,我只是……」
「只是什麼?」湯小蘋怒視他逼問。
「我只是……」何富偉竟找不到為自己辯護的說詞。
「你只是存心欺騙,對不對?」湯小蘋想起自己和康元智都被他玩弄、戲耍,淚水忍不住就湧了出來。「元智哥看在你是他親兄弟的分上,好心好意地去幫你忙,沒想到你卻欺騙了他,還欺騙了我,你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何富偉只是看著她卻回答不出來,好半晌才說:「可是元智若選擇了另一個女人而拋棄了你,那時你該怎麼辦?」
「另一個女人指的是慧雯姊對不對?我還知道她就是你的前未婚妻呢。」湯小蘋看見他露出驚駭的神情,氣話、鬼話通通出籠:「我和慧雯姊已經說好了,因為她有錢嘛,所以她當大的,我做小的,我們三人一夫二妻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一定會很幸福美滿的。」
這話聽得何富偉愣了好半晌,接著氣急敗壞地追問:「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湯小蘋心裡湧起一絲報復的快感。「只要能和元智哥在一起,我可以不計較名分的。」聲落,轉身就走。
何富偉只是木然地佇立著目送她離去,原以為她肚子裡的小孩可以是聯結兩人成為夫妻的契機,沒想到當時的一念之差,就這樣硬生生地斷了這個聯繫,這麼個名正言順得到她的好機會竟讓自己給毀了,他好後悔,真的好後悔。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取出它按下通話鍵。「好,我馬上回去。」
董事長室。
何遠輝看著站在辦公桌前的何富偉,一旁的蔡銘芳垂手而立,氣氛顯得不太尋常。
何遠輝將一疊文件丟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這個月的業績較上個月掉了多少!」
何富偉看了上面的數字,久久答不出話來,好一會才辯解:「這也許是因為季節性的需求不同,所以業績才會快速萎縮。」
何遠輝看著他深吸一口氣,再問:「那為何獨獨前三個月的業績會比以前高出這麼多?」
何富偉這下已沒話可解釋了,只能無言以對。
「你真的令我很失望,堂堂一個內行人竟會輸給一個大外行。你讓康元智來冒充你的那三個月,業績爬升了百分之二十,你一回來一個月,業績就掉了百分之二十五,我真懷疑我費了那麼多工夫栽培你,到底值不值得啊。」
何富偉霎時面色遽變,看向蔡銘芳。「是你……」
豈料,何遠輝先聲奪人:「這不干銘芳的事,他剛才已被我訓了一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玩什麼把戲。你如果認為有銘芳為康元智做掩護,我就分不出哪一個才是我養了快三十年的兒子,我不得不懷疑我是不是開始有了老年癡呆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