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事我只是不想點破罷了。」他擺出驕傲表情。
「崔姑娘,」一旁,這十來日跟她處得不錯的姬無雙說道..「我家主子說得對,這是你證明自己能力的好機會。」
「沒錯,崔姑娘,你得讓世人都知道女人並非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燒飯洗衣。」
柳無名也搭腔,「神醫遠遊,你何不暫時跟我們回京城去?你去過京城嗎?」
崔迎喜微頓。京城?那會是什麼樣的地方?
迎喜,外面的世界很險惡,在你還沒準備好之前,最好乖乖的待在赤巖谷。神醫從前老跟她說這些話,彷彿她只要一離開赤巖谷就會遭遇不測。
但外面的世界真有如此險惡?難道她終此一生都只能跟羊咩咩待在赤巖谷裡?喔不,想到這個,她突然覺得很抗拒。
睇著她臉上的表情,他非常確定她已經動搖了。
「你準備好到京城去大展身手了嗎?」戚仰寧笑視著她,「讓我瞧瞧你的能耐吧。」
迎上他略帶挑釁卻莫名教人心熱的眸光,她不由得心頭一悸。
她穿越來到這兒之後,就再也沒去過其他地方,說真的,她不只一次想離開無常居及赤巖谷,而這也許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只知道自己身處在一個叫南朝的朝代,魏氏一族統一中土,四方各有藩屬國,也聽說京城是個富庶繁榮的地方,可她卻一眼都沒見過。
「崔迎喜,」戚仰寧直呼她的名字,滿臉懇切,「你難道不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崔姑娘,我家主子不會虧待你的。」
「是的,你到了京城,包準衣食無憂,若能治癒我家主子的餘毒,必有重賞。」
柳無名跟姬無雙一搭一唱,試圖協助戚仰寧說服並動搖崔迎喜的意念。
「……」崔迎喜沉默了,正如他所說,這是個機會,而她必須善用這個機會。
再說,她不知為何就是很在意戚仰寧身上的餘毒,如果沒人為他找到那傷害他的神秘毒物,他遲早有一天會被那奇毒奪走性命。
他從黑衣人的手中救了她跟羊咩咩一命,現在該是她努力救他一命的時候了。
「好吧!」她率性的點頭答應,「我去。」
「太好了,崔姑娘。」姬無雙難掩興奮。
她回應了姬無雙,對她一笑,然後轉頭看著戚仰寧,一臉認真地道:「但是我有個條件。」
「說。」
「我要帶著咩咩去。」她說。
「什麼?!」他一怔。帶著那只瘋羊進京城?甚至住進他安國侯府?
崔迎喜睇著他,「有困難?」
他忖了一下,「沒,不困難,我府裡有馬廄,它可以待在那裡。」
「不行。」她用力搖頭,「咩咩從小到大沒離開過我,它每天都睡我床邊的。」
「你是說……」
「我住哪兒,它就住哪兒。」她語意堅決,兩隻眼睛彷彿在說「不答應算了」。
看著她那一副絕不妥協的表情,戚仰寧倒抽了一口氣,強忍下那幾乎要爆發的脾氣。
眼前當務之急是把她拐到京城,別說是一隻瘋羊了,就算她要把這無常居扛去,他都會允了她。
「成,你住哪,它住哪。」
「一言為定!」她大喜,伸出了手,「打勾勾。」
他一怔。打勾勾?那是什麼?
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抓起他的手,用自己的小指頭勾著他的小指頭,然後例著嘴對他笑,「不能反悔喔!」
看著她那一臉粲笑,他的心不由自主地了一下。
第3章(1)
崔迎喜準備了一些治療感冒、肚子痛、頭痛等的常用藥草,還有外傷藥膏分送給經常來無常居看病的農家及獵戶們,然後給神醫留了封信交代行蹤,便帶著羊咩咩隨戚仰寧他們啟程返京。
十二日後,他們來到了京城。
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已令她感到驚奇,沒想到進京後讓她驚訝的更多了。
南朝果然是個太平盛世啊,京城繁華多姿,令人驚黯。
走在大街上,兩旁商家林立,人潮眾多,更讓她訝異的是京城的人們衣著光鮮亮麗,用色十分大膽,跟她在赤巖谷所見猶如天差地別。
這裡彷彿是南朝的巴黎,就連路邊擺攤的小販都穿得很光鮮、很時髦,讓她感到驚奇的還有一件事,就是京裡的人們養寵物。
那些小姐公子們走在路上不是牽著狗就是抱著貓,好像這是非常時尚的事情,不做就跟不上流行。
不過,這對戚仰寧來說一定跟地獄無分別吧?他對動物毛髮過敏,肯定是避之唯恐不及。
為了帶上羊咩咩,戚仰寧幫她買了一輛簡單的馬車。此時,她跟羊咩咩坐在馬車上,興奮的看著外頭的風景,一點都沒發覺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欸!」突然,戚仰寧打開簾子叫她。
她嚇了一跳,「幹麼?」
「到了。」他說。「下車。」
她愣了一下,然後開心的拉著羊咩咩,「咩咩,咱們到了。」
她先跳下馬車,然後把羊咩咩拉了下來,才一回頭,她就被眼前的景況給嚇傻了。
眼前是一座壯麗的大門,光看那門就知道住在這兒的人非富即貴。也是,他是富家公子,住在這種地方也是應該。
可再往上看,高高的門楣上掛了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安國侯府?」她喃喃的念了一遍。
「哇!」安國侯府耶,敢情他還是個皇親國戚呢,誰是安國侯?他父親嗎?地位這麼尊貴,難怪他眼睛長在頭頂上,高傲得很。
正想著,突然大門敞開,數名穿著黑色勁裝的黑衣護院快步走了出來,分站兩排。
一名年紀較長,有著銳利雙眼的中年人走上前來,恭謹地道:「侯爺,您終於回來了。」
「府裡沒什麼事吧?」戚仰寧問。
「府裡一切安好,倒是聖上曾兩次差高大人前來關心侯爺的事。」此人是安國侯府的護院總管——徐晉。
而當年護送戚雲年女兒離京的總管——徐安便是他的親大哥。他們兄弟倆自十七、八歲便進了侯府,如今已是五十歲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