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教父的晚餐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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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塔奇托的情報屬實,那他要找出來的就不只是那位女大生了。他還得揪出是哪個渾蛋管不住手腳。

  第3章(1)

  今日的晚餐是花椰杏鮑菇、三杯雞腿、蘆筍炒蝦仁、涼拌小黃瓜,以及紫菜豆腐湯。

  最後一道菜端上桌的時候,孫蓓蓓累癱了。她的全身肌肉嚴重酸痛,尤其是兩條腿,跟廢了沒什麼兩樣。

  所以,如果那男人還要逼她去跑那什麼鬼公園的話,她會叫他一槍打死她比較快。更何況,今天的她可是拿出九成九的功力下去燒這一桌菜,她就不信對方還能挑剔什麼。

  可惜人生的道路就是這麼坑坑症疤。

  往往在你以為可以全速前進的時候,下一秒通常都會撞進窟窿裡,然後摔得頭破血流。

  「去跑中央公園吧。」

  卡羅又是只嘗了一口便把筷子放下了。

  她簡直晴天霹靂。「為什麼?!你才吃一口而已!」

  「一口就夠了。」

  「我——」她差點衝口吼出,聲音卻及時卡在喉頭。

  「嗯?」他冷眼注視她。

  「我……會繼續努力。」

  不是的,才不是這樣,其實她真正想吼出來的是「我X你個XX」這類的不雅詞句。

  但是在那一瞬間,她踩了煞車,想起這男人是黑手黨高層,而且麗詢的命還要靠他救,實在不是什麼嗆聲的好對象。

  「有決心是很好,但該接受的懲罰還是不能少。」然後他輕輕地向後斜靠在椅背上,揚起了微笑,「請你還是去跑完半圈。」

  他的「請」字聽得她是一陣哆嗦。

  「……是。」

  於是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離座,抱著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壯烈——出門了。

  前往中央公園的路上,她還對負責監視她的大哥說:「念在昨天那一頓飯還不錯吃的分上,我可不可以少跑個兩公里?」

  那位仁兄嘿嘿笑了一聲,竟回她說:「小妞,飯再好吃,也不值得我賭上性命危險。」

  她皺了眉頭,哪那麼誇張,不過就是兩公里而已,「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呀?」

  但是那位刀疤大哥是鐵了心腸也不放水。

  他說,卡羅很可怕,就算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只要抱著僥倖心理,以為小事就不會被清算的話,那就等著領教什麼叫作生不如死吧。

  以上,是結論,沒得商量。

  所以他的意思是,橫豎就是要跑完半圈。

  「你就認命吧,跑跑步、逛逛公園,根本稱不上是懲罰。」想想也是,總比被捆起來丟進北大西洋好。

  好吧,刀疤大哥的話令她釋懷了些,比起黑手黨其他的手段,她的待遇真的只是小菜一碟。

  她跑完步回到那間公寓豪宅時,卡羅已經不見人影,又是剩下一桌冷菜噴在那兒。

  「卡羅呢?!」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

  「在書房忙他自己的事務。」馬西莫笑著回答。

  「……哦。」

  那桌菜是要她自己吞下去吧,她想。

  她坐到餐桌前,請馬西莫給她一副碗筷,然後她悶悶地吃了半碗,明明她已經很努力了,心血卻還是再度遭到踐踏。

  從前,她煮給阿嬤吃的時候,阿嬤總是吃得笑呵呵,直誇她手藝比總鋪師還了得,以後一定可以開餐廳。

  登時之間,她想起了被用的那個晚上,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獨自面對一桌豐盛的菜色,心裡卻苦澀得令人眼熱鼻酸。

  原來如此啊……

  其實,不是劉記的飯菜難吃,是她的心情毀了味蕾。

  她放下碗筷,沒有胃口了,抬頭打起精神,問了一旁的馬西莫願不願意一起用餐。

  這次對方卻委婉地拒絕。

  她愣了一下,大概是不知不覺露出受到重創的表情,馬西莫連忙解釋。

  「小姐,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是先生不許我們這樣做。」

  聽了,她更不解了。

  那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自己不想吃卻又不許別人碰,真是有夠扭曲的個性。

  「外面的兩位大哥也不能?」

  馬西莫沒有回答,只是微笑,但那已經給了她答案。

  離開了卡羅的住處,她在地鐵上,不斷地思考這件事。

  她不得不懷疑,對方根本不是真的想吃台菜、也不見得喜歡台菜,單純只是為了去年七夕的事情而存心整她。

  思及此,她突然有一種無法遏止的無力感。

  那就好像被某個教授盯上了,論文一再被退回,即使明知重寫了也還是會被退回,但她卻不能反抗,只能硬著頭皮寫過一篇又一篇。

  唉。

  她輕歎了口氣,疲勞感瞬間排山倒海而來,或許是有些困了,反正還有幾站的時間,她闔上雙眼,決定打吨個幾分鐘。

  她毫無察覺,有兩雙眼睛正盯著她打量,就在車廂的另一端。

  孫蓓舊作了一個惡夢,很可怕的惡夢。

  她夢見她像往常一樣,六點四十分起床,然後沖了個澡、煮了咖啡、烤了吐司,接著電視裡插播了一則新聞。

  新聞的大意是——有人在碼頭邊發現了一具女浮屍,死者是一名亞洲人,大約二十歲左右,身上有多處傷痕,疑似生前受到極度的凌虐。

  那則新聞讓她心驚膽顫。

  而偏偏這時候,有人按了門鈴,她匆匆應門,門外是兩名穿著制服的員警,她不記得他們說了什麼,但大致上的意思是要她去現場認屍。

  她哭了,一路上都在哭。

  直到她抵達碼頭邊,看見一塊白布橫在那兒,她知道底下蓋的是屍體,她沒有勇氣去掀開它。

  她知道必須去掀開它,可是就是辦不到。

  然後她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看了眼手機畫面,是麗珣的父母從台灣打來的。

  她如何能接聽?她如何能跟對方交代這一切?

  於是她就這麼緊緊握著手機、瞪著它,任由剌耳的鈴音一直響、一直響、一直響……

  孫宿宿猛地驚醒。

  是鬧鐘,停在六點四十五分的地方,在她床頭櫃上拚命響個不停。

  意識到那只是一場惡夢之後,她鬆了口氣,伸手拍了鬧鐘一下,室內終於回歸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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