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不在這裡,八成已經到火星上去了,你需要我幫你呼叫火星嗎?」
她的說法,讓屠震愣了一愣,坐在前座的阿南笑了出來。
屠震花了半秒領悟過來,道:「不用,他在想事情時會這樣,我把他要的資料傳過去了,你再提醒他一聲就好。」
「OK,收到。」她查看他的信箱,確認之後,幫他斷了連線,把筆電合上,再放回他腿上。
他不知道出神在想什麼,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回到旅館他都處於相同的狀態,她叫他下車,他回神了一下子,跟著下了車,走一走卻又停了下來,還停在路中間,怕他被撞到,她只好牽著他的手,帶他下車到餐廳坐好,塞食物到他手上。
對於她的行為,他完全沒反抗,她叫他坐下他就坐下,要他吃他就吃,要他喝他就喝,但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心神完全不在這上面。
「他這種狀況會維持多久?」靜荷好奇的問。
「幾分鐘到幾個小時吧,有時也會連著好幾天。」她習以為常的吃著麵包說:「他腦袋高速運轉時就會這樣。」
「阿南哥,你怎麼不會這樣?」莫磊忙著將香腸和酸菜夾入麵包,邊問。
曾劍南喝著啤酒,噙著笑說:「我不喜歡動腦的事。」
「我以為是因為你老了,腦袋轉不動。」娜娜忍不住吐槽,轉頭和莫磊說:「高毅只是太專心了,阿南哥是個過動兒,根本無法專心,我每次看他幫人動手術都會嚇得半死。」
「親愛的,你知道,這世界上能嚇到你的人還真是不多,所以我要把你這句話當成一種稱讚。」曾劍南笑著把啤酒杯對著她高舉。「謝謝你的讚美。」
這話,讓靜荷和屠勤、莫磊都笑了出來,娜娜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然後也跟著笑了。
餐桌上的氣氛因此放鬆下來。
莫磊在位子上坐下,看著娜娜身旁那神遊太虛的男人,忍不住開口。
「話說回來,我也沒見過阿震哥這樣。」
「阿震會。」屠勤說。
在座的人都愣了一下,紛紛抬頭看他。
屠勤瞧著娜娜,噙著笑爆小弟的料。
「在小肥面前。」
娜娜一愣,莫名紅了臉,咕噥著:「很多科學家都會這樣,他們沒有常識。」
「阿震危機感很重,他只在能讓他放鬆的人面前才會這樣發呆。」屠勤朝高毅點了下頭,瞧著她說:「他信任你,才有辦法這麼做。」
她聞言心頭一緊,辯解:「他只是知道我會保護他。」
屠勤沒再多說,其他人彷彿從她的回答裡,察覺出了什麼,也不再討論這個話題,只是邊吃邊聊。
阿南問起了飛機的安排,莫磊告訴他回程沒有專機接送,巴特家的幾架專機都沒有順路,他們只能去擠經濟艙,阿南笑罵那沒良心的賊頭,讓他們辛苦工作還沒商務艙可以坐,莫磊說他不介意坐經濟艙,只要位子是靠走道,能讓他伸腿,然後他問靜荷姐想坐哪裡,他可以試著和航空公司安排座位,靜荷姐說她只要和屠勤坐在一起就好。
當阿磊問她時,娜娜說她沒意見,經濟艙的位子對她來說從來就不是問題,然後她頓了一下,又改口。
「坐第一排好了,這樣你們都可以伸腿。」
莫磊看了她一眼,但識相的什麼都沒說。
高毅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人在旅館房間裡,她正在解他襯衫的鈕扣。「你在做什麼?!」
「替你脫衣服。」她好氣又好笑的抬眼瞧著他說:「很晚了,你需要洗澡睡覺。」
他眨了眨眼,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洗好澡了,還洗了頭,吹乾了頭髮,換上了乾淨的純棉T恤和短褲,身上有種乾淨的肥皂香味。
他情不自禁的低頭,但她把手收了回去,退了一步。
「屠震說他把你要的資料傳給你了,要你有空收一下。你看完後快去洗澡,我們明天要趕飛機。」
他看著她收手,莫名有些尷尬,但她已經轉身走向床,他只能到桌邊檢查筆電,然後自己脫了衣服,進浴室洗澡。
對於過去幾個小時,他其實不是完全沒有印象,他知道她在身邊,隱約記得她帶他到餐廳裡,要他喝水吃東西,然後又帶他回房。
再出來時,她已經躺上床,睡著了。
她累了,所以才會這麼快睡著,他摘掉眼鏡,放到床頭櫃上,捏手捏腳的上了床,躺在她身邊,但腦子卻停不下來,屠震給的資料補足了他需要的東西,他的腦袋轉個不停,依然處於亢奮狀態,那些方程式在腦中飛竄,讓他手癢的想將它們寫下來。
但電腦鍵盤敲起來太大聲了,他小心翼翼的翻身,拿來旅館床頭櫃上放的便條紙和筆,開了他這邊的檯燈,下了床,坐在床邊地上,戴起眼鏡,低頭寫了起來。
他寫了一張又一張,因為太過專心,完全忘了時間,直到一隻小手從後爬上了他的肩頭,滑到了他的胸膛上,撫摸著他。
「你在做什麼?」她問著,用另一隻手摘掉了他的眼鏡。
那感覺很好,讓他分了心,滿腦子的數字掉了一半,他才發現她不知何時來到身後,紅唇在他耳畔吐氣如蘭,讓他心跳加快。
「工作。」他啞聲說。
「現在是睡覺時間。」她說著,張開嘴,輕輕啃咬著他的耳垂,手指揉撫著他已然挺立的乳頭,然後再往下,讓剩下的另一半數字全都被擠出腦海。
「你應該在床上。」她悄聲說:「和我在一起。」
等他察覺時,他手上的紙筆已掉到地上,抓住了她的手,轉過身,將她壓倒在床上。
她抬眼看著他,發微亂,唇半張,身上仍穿著那白色的T恤,看起來既清純又性感。
高毅垂眼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他知道她若想,可以瞬間將他打倒在地,如果她不想,他不可能這樣壓著她。
但她想,想要他,他能從她氤氳的眼中看出來。
他親吻她的唇,她張開嘴回應他,小手撫摸著他,手指穿過他的發,將他拉得更近,和他糾纏一起,直到世界上除了她,他再也感覺不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