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澤聞之動容,低低笑開,湊近她一些。「染梅,介意我靠近你一點嗎?」
如果可以,他真想緊緊地擁抱她,可惜雙手被綁。
「是四爺的話,自然就沒關係。」她怯怯道。
是啊,只要是四爺,她便無所畏懼,因為她知道四爺並非真正的好色之徒,他的荒唐不過是種假象,只是為了掩蓋光芒。
她的四爺,是個在她有難時,無懼勢力,一心相挺的君子。
慕君澤低低笑著,不斷地靠近、靠近……
第9章(2)
「四爺,你……」貼貼貼在她的胸口上了。
「唉,看不見真是麻煩。」他轉而往上往上再往上,親上她的嫩頰。
「四爺。」她驚呼了聲,不敢相信在這危急存亡、前程茫茫之際,他竟還意圖輕薄她。
「唉,又搞錯了。」再往旁挪了些,這次吻上她的唇角,感覺她瑟縮了下,他啞聲問:「怕嗎?」他的舉措是否令她聯想到昨晚的恐懼?
「不怕。」她只是覺得不妥。
「是不是覺得我就跟昨晚那畜牲沒兩樣?」他是情難自禁的想索討一個吻,但還是太過躁進了,忘了她昨晚才受盡傷害。
「才不是呢!」她一個向前,送上一吻,重重地印上他的唇,又怯怯地道:「四爺是不一樣的。」
這突來的舉動教慕君澤有些怔住。禮教彷彿刻在骨子裡的她,竟用行動來否定他的惡行,像是間接訴愛,告訴他,唯有他才能如此,可惡,他好想抱抱她!
「染梅,我用生命起誓,必會與你完好無缺地回返京城。」他傾身向前,輕柔地吻上她的唇,像是烙上他的誓約……他必定以命相護。
染梅沒有說話,只是又驚訝又羞澀地承受。
這對她而言,已是十足地悖逆禮教,可是,說不定他們連明日的太陽都見不到,悖禮又如何。
馬車一路行駛,速度不快不慢,但是始終沒有停歇,感覺夜色深沉,所經之處越來越僻靜,慕君澤開始踹著車板,引發的惱人聲響終於讓馬車停頓下來。
馬車門被狠狠打開,傳來怒喝,「是嫌活太膩,想早點投胎不成?」
「這位大哥,你要擄人咱們也乖乖地就範了,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咱們餓得可難受了,你好歹也給點吃食吧。」
如此大膽的挑釁教染梅暗捏了把冷汗,不住地往慕君澤身邊湊去。
另一道嗓音響起,「給他們一點乾糧。」
「真是麻煩。」第一個開口的人嘀咕了下,沒一會丟進了一包東西,還丟下一隻皮壺。「趁著能吃的時候吃吧。」
「我說這位大哥,咱倆的手都被綁著,要怎麼吃呢?」
「自個兒想法子。」對方粗聲粗氣說完,伴隨著重重的甩門聲。
慕君澤勾唇低笑。「染梅,看來這些人並不打算置咱們於死地呢。」還肯給吃食,那就代表一切如他所料。
「四爺,你得要收斂點,要是他們起了殺意……」雖說已有心理準備,但能夠多偷一天是一天。
「放心,還不是時候。」他摸索著對方丟下的東西,背著身解開紙包,摸了摸,裡頭裝的大概是餑餑之類的乾糧。
他順手抓回皮壺,取出一個餑餑,背對著她微站起。「染梅,我手上拿著餑餑,得要麻煩你靠過來吃。」
「四爺呢?」
「等你吃飽了,你再餵我。」
「可是……」
「快,我拿得手都酸了。」
染梅趕緊湊向前,終於找著方位,順利的一口口吃完。
待兩人千辛萬苦地餵飽肚子,低聲交代染梅幾件事後,慕君澤再次用力踹著車板。
馬車門再一次地被打開,男人怒聲喊著,「又怎麼了?!」
「解手呀,大哥。」慕君澤一臉無奈地道:「咱們一整天都在馬車上,你總要給咱們行個方便,對不。」
男人聞言,有些猶豫,和另一個人低聲對談了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下來。」
「對了,大哥,姑娘家如廁還請多給點方便,畢竟姑娘清白……嗯,你知道的。」慕君澤邊移動邊拉住染梅的手。
「麻煩。」
兩人被帶下馬車,帶到有點距離的草叢裡。
「別想逃,你們逃不了的。」
「等等,大哥,咱們的手要是不解開,要如何解手?」
瞬地,慕君澤懷疑自己聽見了青筋爆裂的聲響,就連染梅也緊張地拉著他的袍角,像是示意他別再尋釁。
可下一刻,染梅被扯了下,驚呼出口的瞬間,手上的麻繩被解開。
「動作快一點。」男人話落瞬間,將慕君澤扯著離開一段距離。
「大哥,我呢?」
「我幫你脫褲子,動作快。」
刷的一聲,他的褲子還真被脫掉,他幾乎以為他們會替他代勞地掏出寶貝。
感覺就像是被男人給強了,讓他有點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
歷經千辛萬苦,慕君澤兩人重回馬車,馬車依舊不快不慢地行駛著。
「染梅,如何?」他低聲問。
「奴婢剛剛瞧見這兒是山道上,可見的樹像是白樺樹,而地上的草挺高的,有的像是菅芒。」染梅也刻意壓低聲音。
四爺說要解手,其實是為了讓她雙手得到短暫自由,好可以拉下布巾瞧瞧四周的景致,判斷他們現在身處何方,又可能是要前往何處。
白樺樹又是菅芒……那就代表他們是繞了遠路,轉進了揮雲山,而且是沿著破浪江走。這條山道難行,所以往來商旅大多不走這條路,而且這附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確實是想逃也很難。
如此一來……依這馬車行進速度推算,想要到達朝闕城大概要費上個七八天吧。但如果要出西北邊關,不管怎樣,定會在朝闕城稍作停留才是,如此一來,也許他就有機會可以帶著染梅逃脫。
「四爺?」
「染梅,雖說毫無情趣可言,但就當是去西北一遊吧。」
「嗄?」
「沒事的,放心吧。」只是他得想想,到了朝闕城之後,他該要如何跟鎮守西北的二哥聯繫上。
而京城那兒……不知道大哥如何善後,而大哥又是否能猜出他們被擄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