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畫仙房裡的嬌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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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可以。」慕君賢笑笑鬆開手裡那綹細滑的髮絲。「四弟,時間不早了。」

  「是啊,大哥也該走了,還是要我派人去把開陽找來?」慕家的總掌櫃既能掌舵,也能治大哥的懶病和瞎鬧病。

  「怎麼好意思麻煩,我這就走,咱們一道走。」他是偷得浮生半日閒,可不想這麼早就被拖回去算那堆帳。

  「走。」慕君澤乾脆拖著他。

  「四弟,你這樣拖著大哥,大哥很沒面子。」

  「大哥,別擔心,你本來就沒有面子可言。」

  「四弟,我好心寒。」

  「大哥,我會叫開陽暖暖你。」

  「……」

  兩人走得又快又急,染梅趕忙跟上腳步,卻被向臨春攔下。「向大哥?」她不解地看向他。

  「染梅,四爺說了要你在房內休息,要是想作畫就到他的書房。」向臨春把慕君澤交代的話說過一遍。

  「可是,我還能留下嗎?」

  「四爺既是這麼安排,自然是要你留下。」

  「我去問問。」她撩起裙擺小跑步去追,向臨春見阻止不了,乾脆就由著她,守在她身後幾步外。然而等她趕到書肆大門時,早已不見慕君澤的身影。

  「染梅。」聞聲,她抬眼望去,就見馬車內的慕君賢正朝她招手。

  「大爺。」

  「待在書肆內,別到處跑,要是你四爺回來找不到你,他可要發火了。」剛才一路上四弟略略提了些關於她的事,所以能讓她少在外拋頭露面,總是較妥當。

  這席話教染梅不知如何應對。

  四爺本來要她走,可在他房內換衣時,他又說不允了,而她的疑問也還沒問出口,「大爺,四爺上哪了?」說穿了,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他到底上哪去了,只因他那一身裝束,總覺得太過隆重。

  「皇上召他進宮。」

  「進宮?可四爺並無官職,他……」

  「他確實沒有官職,但皇上要自己封的畫仙進宮覲見,他能說不嗎?」慕君賢笑容滿面地道。四弟不准他說,他偏要說,誰叫他剛剛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畫仙?」她抽口氣,「……誰?」

  「不就是你家四爺。」他呵呵笑著。

  轟的一聲,像是萬里晴空打下暴雷,教染梅呆愣的說不出話。四爺……就是墨染?!

  第6章(1)

  染梅呆坐在房內,比對著畫冊與畫作上的裸女。

  一樣的,確實是一樣的……她並沒有看錯。

  可四爺既是墨染,為何在聽她提及墨染時不曾吐實?

  不過,他曾說過,墨染和她想像的不同……垂眼將這段時日的四爺想過一遍,她幾乎可以篤定,四爺對自己曾經荒唐的少年時期極為嫌惡,那她恐怕是刺傷了他。

  但她又有滿肚子疑問,不懂他為何不再畫一般的山水圖。如今皇上又召他進宮,該不會是要他收斂別再畫淫畫?

  可又不對,四爺提過,墨染十年前就已改畫秘戲圖,皇上要是有微詞,也不會等到現在,那皇上又是為何召他進宮?

  百思不得其解,教她幽然歎了口氣,抬眼望向窗外,才驚見天色已暗。

  快步走到門外,外頭半點聲響皆無,寂靜得教她不安。

  這時分,向大哥通常會幫她送晚膳,為何至今卻不見他來?該不會是四爺在宮中發生什麼事,至今未歸,所以他前去查探?

  忖著,她一刻不作停留,舉步朝前院書肆而去,然未過穿堂,便聽見敦親王的聲音——

  「好端端的,怎會教人給發現?」

  「算了吧,王爺。」

  聽見慕君澤淡然的回答,教她高懸的心總算安穩放下,她就站在穿堂前,等待兩人到來。

  「可本王還是想不透怎麼……」

  慕君澤聽著齊千里叨念,走過穿堂,就見那抹娉婷身影在前,不由得脫口道:「染梅?」不是要她在房裡待著,她怎會在這兒?

  「奴婢見過王爺、四爺。」她乖順地福身。微抬眼,心頭微微顫著。

  仔細打量他,他戴著如意長冠,露出刀鑿般的立體五官,銀白半臂在身襯出他的高大挺拔,清朗俊魅,風華逼人,教她不自覺地羞斂長睫。

  不等慕君澤開口,齊千里已經率先開口,「正好叫丫鬟替我們泡壺茶。」

  「王爺,我已經差人備膳了。」慕君澤神色不變地道,忖著如何將染梅支開。

  「用膳前先喝茶,本王講得口都渴了。」話落,齊千里舉步走在前。

  慕君澤眉頭微皺了下,只得使了個眼神讓染梅去備茶具。

  染梅看出他似乎不想見到她,有些失落地走向廚房,適巧瞧見廚房正忙著做菜,一屋子的辣味。她想起每日每頓膳食裡至少都會有一道辣菜,全都因為四爺喜辣,她才得以一解思鄉愁緒。

  在廚房裡幫了點小忙,備妥了茶具,她便和幾名下人一道到湖上小亭,遠遠的就聽到齊千里發牢騷般地嚷著。

  「這事本王非查到底不可。」

  「王爺還是別打草驚蛇的好。」瞧下人陸續端菜上桌,他使了個眼神要齊千里謹言慎行。

  「都是你府裡的人,還怕隔牆有耳?」齊千里沒好氣地啐道。

  「小心為上。」慕君澤淡道。

  書肆裡的夥計小廝,全都是他從慕府的家生子裡挑選的,自然忠心無疑,可有些事他並不打算讓染梅聽見。尤其皇上邀畫一事,就怕她察覺到什麼。

  然而,這些片段話語聽在染梅耳裡,像是在防自己,教她情緒更加低落,將茶具備放好,有些意興闌珊地添著柴火煮茶。

  待菜都上桌,齊千里收回遠眺湖面的目光。「說到底就是有人發現你的手傷將愈,否則皇上不會執意要你作七夕屏畫,二個月前好不容易推掉了春賞圖,結果現在卻……」

  慕君澤眉頭微皺了下。「王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事不用再多說了。」

  染梅一驚,難不成是那日在歡喜樓……因為四爺護住了她,才會教人發覺他的手傷將愈,可是,這又和皇上下令作畫有何關聯?

  能得皇上欽點,這代表他受盡皇寵,是不?可是照王爺「好不容易推掉了春賞圖」的說法,這豈不是意味著四爺不願接受皇上的邀畫?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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