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夫銀夫糟糠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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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見他沉默,郁喬接話。「我覺得青青、阿岳和小樂再磨個幾年,會是不錯的人才。」

  「因為他們是你的朋友?」

  她鄭重搖頭。「營銷必須推陳出新,不能蕭規曹隨、墨守成規,之前營銷部被當成員工的養老中心,大家進了那裡,就覺得活得越久、領得越多,一心一意等待退休。

  「但其實我認為營銷部員工,比起工作經驗更重要的是創意、想法以及勇氣,年輕人比較敢創新,常提出出人意料的提案,這是我在營銷部的經驗談。小樂、阿岳、青青就這方面而言還不錯,至於其他老員工,雖然還算努力,但……」

  「交上來的方案,會讓人抓狂。」他接口她的話。

  郁喬先是一愣,然後噗哧一聲,笑彎眉毛。沒錯,她常常被他們的基本提案,弄到有抓狂的衝動。

  蘇凊文終於明白,為什麼最近叔叔交給他的案子,他看了後都想吐血。

  原來為求穩妥,叔叔根本看都不看年輕人的東西,交給他的,永遠是老員工的「心血結晶」。

  她的笑讓他忍不住揚起嘴角,暢懷微笑。

  瞬間,郁喬看呆了。只是一個笑容,卻令他看起來很陌生……

  認識他六年、暗戀他六年,她沒見過他開心的模樣,他在阿嬤面前的溫柔,已經夠教人驚訝,沒想到……

  他笑時會彎起眉毛,臉上的嚴肅消失,拉起的嘴角帶給人親切的感覺。

  親切,是很難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詞,他比較適合卓然有成、鶴立雞群、傑出菁英這類的話,但親切……她想了想,忍不住搖頭失笑。

  「為什麼搖頭?」他把車子停下來,轉頭問她。

  「董事長,你應該多笑的,那一定會桃花朵朵開,走到哪裡都是女人眼中的焦點。」

  說實話,蘇凊文是她身邊這三個男人中,長得最不突出的。

  齊翔不必說,他是偶像歌手,外表自然有其水平,任何女人在他面前,都會化戾氣為祥和,尤其是他那頭微亂的卷髮,會讓滿懷母性的女人想要擁他在懷裡,為他梳理。

  大橋是燦爛陽光男,一笑就讓女人春心蕩漾、小鹿亂撞,尤其他又風趣幽默、洞悉人心,他應該很適合和自己一起去當業務員,可惜他天生是坐辦公室的老闆命,讓他浪費了天生資源。

  至於蘇凊文,他冷漠刻板、嚴肅凌厲,在他面前會令人下意識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尤其他將近一九ま的身高,更給人一種俯瞰眾生、睥睨天下的威嚴感。

  依他的身份地位、他的能力,應該是許多女人獵艷的目標,但太多失敗的例子擺在眼前,沒人敢貿然出擊。當然,剛進公司的菜鳥女不算,她們必須親自體驗頭破血流之後,才會恍然大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嫁給皇帝。

  「我不一直是你眼中的焦點?」他可是被暗戀多年的人物。

  一句話堵住她,她霎時臉紅不已。他這個人真的很不會說話。

  她試著分析他的表情,試著尋找他眼中有沒有看見臭蟲的厭惡感,但他坦然的眼神,讓她的分析撞到牆壁,難道……在她告白之後,他真的突然覺得她還不錯?

  如果是的話……她過去幾年在客氣什麼?早該一舉將他擒下。

  扭扭指頭,她響應,「以前是,現在不是。」

  「為什麼?因為我不再是發薪水給你的人,你說暗戀我,事實上是暗戀我的錢?」

  他的話讓郁喬連打死他的慾望都有了。哪有人這樣說話?她終於明白,從前那些跟他告白過的女人的傷、那些女人的眼淚,是從哪裡來的了。

  她偏過頭斜眼望他,企圖找出幾句話來回頂,可是找了老半天,找不到可用的句型。唉!因為他這個不很帥的男人,光是勾勾嘴角,對她就有莫大的殺傷力了。

  他已經給她三十秒的機會拒絕他散步的提議,她錯過了,所以……他幫她解掉身上的安全帶,說:「先下車。」

  她跟著他走到人行道上,一步步緩慢地往前走。

  在走了將近十步後,她終於想起,自己應該解釋些什麼。

  「我說過,自己崇拜英雄,這是個很要不得的毛病,只要有人比我強,我就忍不住想要跟在他身後,想要超越他、或與他比肩。

  「所以我會時刻想起他、會時刻注意他,會不斷把心思用到他身上。有人告訴我,心裡面老是想著同一個人,就是暗戀,於是我認定自己暗戀你。

  「但是,離開公司後,你不再是我要超越的對象,我不再想你、念你或者企圖偷看你,你也不再是我的注目焦點,然後……暗戀結束。」她攤攤手,認為這是一篇無懈可擊的解釋。

  他看著她,似笑非笑。

  「所以你喜歡鍾裕橋,也是出於英雄崇拜的原理?」

  「誰告訴你我喜歡他?」

  「鍾裕橋說你是他女朋友。我懷疑,他怎麼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暗戀別的男人。」

  鍾裕橋說這些話時,臉上有驕傲也有挑釁,蘇凊文猜,鍾裕橋大概是被阿嬤一句句的喊他孫女婿給氣炸了。

  「他這樣告訴你的?」那傢伙,要她重複幾百遍他才能夠明白,他們是過去式不是現在進行式。

  不必任何解釋,光看她的表情就曉得,那不是事實。

  他不是那種在私底下使手段的人,他比較喜歡把事情「搬上檯面」。

  「所以那只是他的一相情願?」

  「這麼說也不大對,他曾經是我的初戀……」郁喬用最快、最簡潔的方式,交代兩人之間的過去,以及重逢後的關係。

  她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麼,就是不想讓他誤解。

  蘇凊文聽完後問:「聽他母親那些話,你不難過?」

  要是換成他這種睚眥必報的人,別說收留,再重逢只會出現一種結果——讓他難堪,而且是徹底難堪,難堪到他不想再和自己建立任何關係。

  「當然會,那時我母親才去世不久,我和阿嬤都尚未從傷心中走出來,他媽又來這麼一大篇話,她以為他們家兒子多了不起,我非要巴著他才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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