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護宅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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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溫淮南也不戳破他的一點小心機,立刻準備告辭離開。

  他和他都明白,因為愛上同一個女人,他們注定不可能好好坐下來說話,剛剛那樣的寒暄請托,已經是彼此的極限了。

  溫淮南轉身離開的瞬間,望見他得意自信的眼神,心中泛起淡淡苦澀。

  風雪輕輕的灑落在他單薄的背影上,隨著夜色慢慢融入在落雪中。

  布御霆讓人去告訴張薇薇事情的前後,自己留在前頭,準備接待隨之而來的借宿客人。

  雖說他在商會裡,有著至高的地位,但是士農工商,商卻是末等,等等又是有品階的官員到來,他自然是要表現出一番熱情。

  雖說來的人有女眷,但估算一下應將近四十歲,就他來說也是不必避嫌的年紀,所以只讓自己家的下人領對方的奴僕去安置行李,自己站在前頭等著。

  外頭風雪還有些大,布御霆帶著一絲柔和淺笑站在屋簷燈籠下,等著馬車直接進來院子裡。

  馬車停下後,先是兩個丫頭下了車,然後又扶著一個已經滿頭白絲的婦人走了下來,他還沒來得及正眼對上,那個婦人就已經瞪大了眼,看著他淚流滿面。

  布御霆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會這個夫人會突然見了他就哭了起來,後頭馬車又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溫淮南聽到動靜也從院門口走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溫淮南有些不解的問。

  布御霆看了他一眼,心中比他更想知道答案。

  婦人在丫頭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走向前,用力抓住了布御霆的衣衫,語氣悲淒的說:「這是我的春生,是我的春生……」

  溫淮南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站到布御霆身邊,低聲說,「師母二十來年前丟失了一個孩子,這幾年都沒有下落,大概是……」

  這時候站在婦人後頭的中年男人也開口說話了,「內子這幾日心思較重,有些失禮了,還請見諒。」

  布御霆看著眼前的中年人,不知怎地覺得有些熟悉,卻又說不上來,忍不住開口問道:「說不上失禮,只是還沒問如何稱呼?」

  「恩師姓范,武陵侯的三子,在京為官,這次是陪著夫人回家探親。」溫淮南知道恩師不可能自己介紹身份,他只好在一旁幫忙介紹。

  范城科見到眼前的年輕男子也覺得有些熟悉,只是馬上就搖了搖頭,想著或許是剛剛妻子抓著他喊著次子的名字,自己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見妻子還拉著人家的衣袖,甚至淚流不止,他又是心痛又是無奈的勸著,「夫人,那不是我們的春生,我們的春生早已不見了……」

  溫氏連連搖頭,像是有些瘋魔了般。「不!這就是我的春生!是我的春生!」她深深的望著布御霆,那和丈夫有著七八分相像的容貌,加上他那一雙如她的眼眸,她很堅信不疑這年輕人是她的春生沒錯。

  她找了這麼久,沒有比這次更確定的了。

  范城科有些無奈,只是妻子想找回孩子的執念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一時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勸才好。

  布御霆苦笑,沒想到他們往北走,想要見的人卻正在往南走,如果這次錯過,他們是不是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他握緊拳頭,幾次深呼吸後,望向范城科,沉聲道:「范大人,既然在這裡遇見了,我也想說,其實我這次前往西北,就是要去尋你的。」

  「尋我?」范城科皺了皺眉,不明白一個不認識的人,找自己做什麼,接著一想到溫淮南說他是商人,忍不住皺了眉頭,「莫不是你在這次的西北大水裡,也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兒?若是這樣也不必說了,老夫就是去住馬車裡,也不會接受任何人說情。」他義正辭嚴的說著。

  第9章(2)

  布御霆只覺得無奈又好笑,上輩子他拚了命想要找門道打點的御史,竟然就在眼前,而且兩個人之間還有著說不清的關係。他忍不住淺笑,搖頭道:「並不是,我這趟,也是為了尋親而來。」

  范城科有些訝異,愣了下,看著還抓著他衣袖的妻子,絕望已久的心,又緩緩升起些許希冀。

  是這樣嗎?會是他想的那樣嗎?

  他靜靜的看著布御霆,過了好半晌,才輕歎一聲,沉著聲說:「不管怎麼樣,進去再說。」

  尋子二十多年,范城科也看過不少招搖撞騙的,尤其是他靠著軍功脫離了流放軍戶的身份後,這樣的人更是多不勝數。

  只是,不管是誰,他都總能戳破他們的謊言,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他卻看不透。

  「你說你是尋親而來,有什麼依憑?」

  布御霆搖了搖頭。「我沒有依憑,只是據我自己的調查分析而來。」他說著,就把自己調查來的消息還有從趙氏那裡聽說的話,一一說了出來。

  溫淮南越聽心越沉,范城科也忍不住有些激動。

  不說別的,這些年他就是用了依憑這件事情戳破了不少招搖撞騙的人,因為當初他的次子丟失的時候,身上並沒有帶任何的東西,唯一的一塊衣料也不是什麼罕見的,而這也是尋子的過程如此艱難的原因。

  「我現在的養母趙氏說過她當年是我的乳母,但是卻是由一個叫倩姨娘的人把我給抱出府的,又說我當初的家裡是犯了罪流放西北,根據種種,我才想親自至西北問問,我是不是……」

  布御霆說得不疾不徐,但只有汗濕的裡衣和冰涼的掌心說明了他現在有多緊張。

  范城科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著,他眼神垂下,想藉此掩下眼裡的激動。

  幾乎信了九成,他就要相信他是自己的兒子了,因為當初是倩姨娘偷偷把孩子送出府的事情,除了家裡人以外沒有人知道,而且她偷抱了主母的孩子出去,也不是什麼好心,她是想著報復妻子,才做下這樣的事情。

  當初跟著孩子一起消失的還有孩子的乳母,他們也從來都沒和人說過,如今他卻說得如此肯定,他是不是真的就是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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