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要丟下她,她就偏偏不如了他們的願,只要大爺還夠聽老夫人的話,張薇薇這個正妻,就是再不高興也不能把她給往外趕。
張薇薇的好心情,全在見到沈慧心的瞬間消散無蹤,她冷冷一笑,看著眼前看似朵白蓮花,內心裡滿是污泥的女人,收拾好錯愕的神情,搭著丫頭的手,慢慢的走到沈慧心面前。
張薇薇傲慢鄙夷的斜睨著她,微微勾起嘴角,輕聲說:「沈慧心,你以為像只打不死的臭蟲一樣一直黏著布御霆,他就會愛上你,就會讓我心中難受嗎?那你可就錯了,對我來說,你的死纏爛打不只讓我覺得噁心,讓我更想像掐死臭蟲一樣,狠狠的讓你消失而已。」
對於布御霆她是沒什麼怨氣了,但是對於這個女人,她可半點不會心軟,一個介入別人婚姻、心懷不軌的小三,氣勢倒是很足,但她可不會再給她機會騎到她頭。
沈慧心被她這番話嚇了一大跳,臉色有些白,卻還是佯裝鎮靜的回望著她,「我可是老夫人送來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絕對交代不過去。」她說著,似乎也讓自己更有一點自信。
張薇薇笑了,笑她的天真,也笑自己竟然當初連這樣的女人都應付不過來。
她收斂起笑意,眼神冷冷的掃過沈慧心和後頭那兩個女人,輕柔的嗓音像是地獄的回音,「放心吧,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不幸,我被老夫人責罰的情景,你也看不見了。」
她說得緩慢,剛好可以更清楚的欣賞三個女人一同驚慌變臉,心中忍不住感到舒爽。
呵呵!這一場不要臉小三和正室的戰爭,看來是她先拿下第一場勝利了啊!
第3章(1)
布御霆搬到新宅子,還沒能進內院喘口氣,就收到管事送來的消息,讓他顧不得其他,直接讓管事調集人手,聚在書房內開會。
「你是說現在已經有人開始調集糧草往西北運了?」他坐在主位,雙眼微閉,雙手放在腹上,像是在沉思。
大管事輕聲稟報道:「是的,下頭人都覺得是因為這次收糧的時候,西北卻下了大雨的關係,這次糧價應該會在入冬前會有一小波的波動,所以已經有些行號開始在屯糧,我們這次可要跟上?」
月有陰晴圓缺,各地自然也不可能年年都風調雨順,一年之中,總會有天災人禍等等原因,導致市場上許多東西的價格起伏。
布御霆身為南三省的行會行首,早先也是靠著精準的目光抓住時機,低買高賣快速累積資本。
像這樣的機會,只要是有點實力的商家都不會放過,但是像他這般的行商,卻不一定會每一次都出手,畢竟有時候壟斷了市場,並不是件好事。
這次西北的事情不但有許多人在觀望,他手下不少管事想來也是拿不定主意,才會趕著來告訴他讓他做決定。
上輩子的他,以經驗判斷這不過是偶然的一場大雨,雖說有不少糧食歉收,但是等一段日子過後,糧價還是能夠回歸正常,所以一開始並沒有參與這場屯糧行動,不料這場雨,起初的確只下了三、四天就停了,後來幾天又是晴朗無雲,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天氣該越來越冷、雨也不會再下的時候,又下了大半個月的綿綿細雨,接著一夜之間,雨竟像是翻倒的水盆一樣,接連下了大半個月。
這大半個月的雨勢,讓糧價瞬間攀升,這時不只那些原本就已經少數屯糧的商號,就連布御霆這樣的大商家也開始參與。
而在糧價高漲的同時,西北的水患卻越來越嚴重,不只是糧價,就是藥材等用得著的東西,價格都節節升高,布御霆從商以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景象,所有人像瘋了般的屯貨、轉手,令他感到不安,只能提醒要求與自己親近要好的商家和手下的行會,在差不多價位的時候就將大部分都脫手。
也幸好他這麼做,才沒受到後來的滅頂之災。
這次大水,共影響了西北十六州,造成災民損失慘重,流民無數,讓朝廷下派御史監察,結果發現糧商屯糧過度,造成饑民遍佈,甚至還流竄到了其他州,結果不等所有行商反應過來,御史就以屯糧害民等名義,扣押了物價哄抬最凶的幾家商號老闆,連他這樣的大行商也有一、兩人落馬。
一時之間,物價快速回穩,流民的日子也好過許多,只是當初以為可以大賺一筆的人,有不少人都因此跌了個大跟頭。
重活一世,布御霆已知這次是機遇,也是豪賭,進場的時間要快,退場的時候也要做得乾淨俐落、不留痕跡,否則讓那個御史給盯上了,就是不出點血也不行。
上輩子他雖說退場得快,但是畢竟時間太短,有些事情無法做到不留痕跡,為了不像那些幾乎傾家蕩產的人一般,也著實花了不少銀兩去打點。
沉吟了會兒,布御霆商人逐利的本性還是沒辦法讓他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把手下空出來的資金全都拿去收糧,不只糧草,連一些大水後得用的藥材都收些,收好之後,先不往西北地方送,屯在靠北一點的倉,到時候等我的命令。」他睜開眼,眼裡有著一種侵略前的冷靜光芒。
大管事微皺著眉,不明白主子怎麼突然下這樣的決定。
「這不過是一次小小的糧價起伏,不過是下面的人拿不定主意才……有必要這樣勞師動眾嗎?」
布御霆知道自己這時候還是太過年輕,雖有手段,底下的人偶爾還是會有懷疑,他也不惱,只高深莫測的淡笑。
「人怎能揣測天意呢?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場雨,若是久了,也能夠掀起滔天巨浪,而我們能夠做的,自然就是從險中求富貴罷了。」他輕輕說著,但是那壓人的威勢和微瞇的雙眼,卻說明了他不再容許有人懷疑他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