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鴻鈞聽了,氣極反笑地問:「你聽過男人身上可以檢查出個什麼嗎?」
蘇筱卉此時發現上司臉上雖掛著笑意,但雙眸卻射出足以殺人的駭人凶芒,嚇得本能後退一步。「好--好像不--不太可能。」
「不是不太可能,是絕對不可能!」
「那--這麼說來,還是要由我去檢查才行嘍。」蘇筱卉一臉的認真。
「笨蛋!」
畢鴻鈞大罵一聲,盯著她,用十分嚴厲的語氣說:「你給我仔細聽好,我說那天沒事就是沒事!從明天起,不准再提這件事!聽懂了嗎?」
第一次見識到偶像上司發威,那十足的威嚴和魄力,嚇得蘇筱卉連連後退,直退到沙發邊,更是不由自言地往後坐倒。「是、是,我知道了,您說沒事就沒事,我現在馬上、立刻忘了這件事,我以後不會再提了,絕不會。」
畢鴻鈞發頓氣後胃部更感疼痛,只得向父母說:「爸,她麻煩你處理一下。」
畢凱達笑著點頭應允。
畢鴻鈞走至大門前,突然轉過身,看著她冷冷地說:
「明天,明天我一定會找副總和劉秘書好好算這筆帳。」話畢,轉身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蘇筱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後,久久仍無法從驚嚇中回神。原來自己一直錯把不發威的老虎當病貓。
「蘇小姐、蘇小姐。」畢凱達輕喚她兩聲。
「呃,有什麼事?」蘇筱卉這才回過神來。
畢凱達和江幸純相視一眼笑了笑,畢凱達微笑著問:「晚餐時間快到了,要不要留下來和我們共進晚餐,還是叫司機送你回家?」
「我--」蘇筱卉尋思片刻說:「我想回家了。」
「那好,我去叫司機把車子開出來,你先到大門口等著。」畢凱達起身比個請的手勢。
「謝謝伯父。」蘇筱卉再次向兩老深深一鞠躬。「非常抱歉,打擾了。」
江幸純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裡暗暗可惜她不是兒子的女友。突然一個不經間的低頭,看見懷中寶貝狗兒子庫奇,那圓滾的眼眸竟與蘇筱卉的眼眸十分酷似,難怪她覺得有種親切感。
當下笑著對它說:「我們叫哥哥去追那個姐姐回來當嫂嫂好不好?」
庫奇偏著頭,圓滾的眼睛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微張嘴輕叫一聲--汪。
江幸純見狀,開心地揉揉它頭頂,並玩笑地說:「那由你去說服哥哥,好不好?」
庫奇搖著尾巴輕叫兩聲--汪、汪。
畢凱達進來時正好聽見老伴的話,不由得搖頭笑說:
「我說老婆啊,你這個做媽媽的不敢去說,倒想叫這只只會汪汪叫的狗兒子去說服兒子追女朋友,你覺得有道理嗎?」
江幸純只是笑著說:「沒辦法呀,我心急嘛,可是又不想給兒子壓力,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別急、別急,人家不是說日久生情、近水樓台先得月嗎?也許再過不久,他們就會迸出愛的火花,成就一段辦公室戀情。想當初,我們不也是如此嗎?」畢凱達要老伴寬心。
江幸純柳眉微皺,語重心長地說:「唉,兒子那死板板的個性和一成不變的老K臉,普通的女孩看一眼就敬而遠之了,想接近他的不是為名就是為利。」語畢又綻開一抹有趣的笑容。「可是剛才那個女孩好像不怎麼怕他,還說要對他負責,兒子剛才為什麼不假裝吃了虧,乾脆給好負責算了。
畢凱達聞言,只是搖頭莞爾。兒子在他人眼中可是令人欽羨的天之驕子呢,偏偏他老媽卻把他說得像是要賤價跳樓大拍賣的樣子。
* * *
週日下午,蘇筱卉午睡起床後,百般無聊地坐在床上發呆,轉眸看見那條繫在牆上掛勾的高級絲質領帶。
她本以為這條領帶是大哥這忘在她房裡的,可是詢問過後才知道,好像是她從上司身上扯下來的,至於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壓根已記不得了。
看著領帶,腦中立時浮起他的身影和俊顏,只覺得心頭有種甜甜的感覺輕輕地漾開來,這種異樣的感覺讓她驟然醒悟!她想她是真正的戀愛了,而對像則是她崇敬的偶像上司。
有了這個警覺,霎時讓她感到驚慌和害怕!該怎麼辦才好?想上司是堂堂一個大集團的總裁,而自己只是他的小小助理而已;況且喜歡他的女人又多又貌美,自己的長相又不怎麼樣,憑什麼去喜歡他呢?
這不免又令她憶起往事。想她多年前所暗戀的對象也是個萬人迷,後來自己雖鼓起勇氣向他表白,卻換來他一陣奚落揶揄,此刻想起來仍有一絲受傷的感覺。
蘇筱卉忍不住長歎一口氣,心想還是偷偷地暗戀他就好了;可是接著又想,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左思右想就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找機會向上司表達愛慕之意?
「找媽媽商量看看吧。」
客廳裡,李惠玉正邊看電視邊挑揀晚餐要煮的豌豆,一旁的蘇家麟翻看報紙的體育版,詳讀NBA的戰況。
蘇筱卉由樓上下來,坐到母親身邊。
「媽,我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你幫我想想看好不好?」
李惠玉看了女兒一眼,點頭。「說出來聽聽吧。」
蘇筱卉螓首低垂,微露羞赧的嬌態。
「我--我好像喜歡上我的上司了,可是我不知道該不該向他表白我的情意。」
蘇家麟聞言,不覺將視線從報紙移開。老早就感覺到小妹可能不自覺地愛上她的上司;因為每次全家人圍在餐桌邊吃飯時,小妹的話題總是繞著上司轉- -「我們總裁如何、如何」是她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李惠玉思忖片刻,鼓勵女兒說:「我覺得你應該試著讓他知道你的心意。」
「可是……。」蘇筱卉雖然受到母親的鼓舞,但仍面露猶豫之色,遲疑地說:「話雖這麼說,可是我既沒有美貌也沒有做人的身材,我有什麼條件去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