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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岳媺瑤看見他那笑意中有著掩不住的無奈,也不想追問他原因,只是問:「你知道我家在哪裡嗎?」

  「你說過了,你家住在懷玉山。」

  「那你知道怎麼走嗎?」

  「人說路長在嘴上,不知道我就問啊。」

  岳媺瑤聞言不禁因擔心而緊顰秀眉。

  凌瑛楓見狀就問:「該不會你家住在深山裡吧?那也沒關係,我可以向獵戶們打聽的。」

  岳媺瑤聽了更是擔心不已,就算懷玉山上的獵戶們知道她家在何處,但沒有門道也是走不進「無極谷」的,因為在「無極谷」的四周已而上了重重機關和奇門陣法,不懂的人不是迷失在陣法裡被擄,不然就是喪命於機關之下。

  思畢,她突然停下腳步,注視他片刻轉身從掛在馬上的行囊中,找出一卷羊皮巷。

  「這個給你,這是如何走到我家的地圖。」岳媺瑤突然以十分慎重的語氣叮嚀。「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這地圖只能你一個人看,絕不可以讓第二個人知道。

  嗯?」

  凌瑛楓見狀用力一點頭。「我知道,我活著絕不讓第二個人碰這地圖;我若死了,就更不可——」

  岳媺瑤連忙抬手塢住他的嘴,溫柔輕語:「不要說這種重話,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保管它而已。」

  凌瑛楓明瞭她對自己的深情摯愛,抬手輕撫她粉頰,靠上去在那點櫻唇上輕輕一吻,按著拿下她右耳垂上的紅玉耳飾。

  「這個給我當個留念,讓我能時時睹物思人。」語畢,看了正在發愣的詠荷和詠茜一眼。「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就送你到這裡了,一路多保重了。」

  這話聽得岳媺瑤心口一痛、鼻頭一酸,眼眶不禁泛紅,她強忍心痛和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強作堅強地說:「你也要多保重。」

  凌瑛楓那點漆的黑眸中亦盛滿了不捨,綻開一抹迷人的淺笑。「等我,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岳媺瑤點點頭。「好,我一定等你。哪怕直到天荒地老,我都會等你。」

  凌瑛楓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看著她。

  岳媺瑤怕情緒一時控制不住,遂轉身躍上馬背,一踢馬腹驅馬前進。她不敢回頭再看他,怕因太過眷戀不捨而無法離去,但兩行情淚卻已沿腮而下,只是扯動韁繩,想藉著疾速奔馳吹乾兩頰的淚,不意兩頰卻更感冰冷。

  詠荷和詠茜也翻身上馬,雙雙回頭道:「凌公子,我們走了。」

  凌瑛楓微笑點頭。「再見,小姐就煩你們多照顧了。」

  「是,小婢知道,再見了。」

  凌瑛楓佇立原地望著漸行漸遠的三人,心裡不禁閃過一絲悲觀的念頭,真的能再見面嗎?世事是如此地難料啊!不過他旋即更堅定地想,他們一定能再相見的。

  直至三人身影消逝於視線中,他才不捨地轉過身慢慢地往回走。

  未久,一個身影從遠處的樹後現身,梅嵩嘩看著踽踽獨行的凌瑛楓。

  他方才行經此地卻無意中看見了兩人惜別的那一幕。心想,那個黑衣女子走了,雙方似都十分不捨的樣子,到底未來的情勢對小妹是否有利,他也不敢妄下定論了。

  這日午後,淞濤山莊右廂房後方的綠竹亭裡,凌瑛楓坐在亭內的竹椅上,面前竹製的桌上置著一張素琴,他神情頗為怡然自得地撥彈琴弦,那清脆柔和的琴音,似春夢般短促易醒,又似朝雲般飄遊無蹤。

  坐在斜對角的梅玉霜,一雙美眸癡癡地凝視著他,櫻唇淺含笑意,桃腮微醣酡紅。雖然她對他愛意頗深,但它的態度始終一如最初時般冷淡,兩人獨處時也不多話,頗今她感到不解,不禁納悶,是它的本性如此,還是另有原因?

  然而,凌瑛楓只是垂眸著著琴弦,不發一語,兩人就這樣無言地對坐著。

  良久,凌瑛楓突然開口輕喚一聲:「玉霜姑娘。」

  梅玉霜被喚得心頭一驚,收回癡望的視線,細語含羞應答:「公子有事嗎?」

  「我想我能明白你對我的情意,只是……」凌瑛楓正猶豫不知該如何才能不傷她的心。

  梅玉霜以為他想對自己表達情意,不由得一陣鮮艷的紅潮浮上她的頰側,心裡更欣喜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心意。

  「只是……很抱歉。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個人,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情意,請你原諒。」凌瑛楓以平靜而和緩的語氣說。

  梅玉霜倏然抬頭,嫣紅的粉臉遽然色變,嬌顏霎時慘白一片,雙眸更是閃著驚駭與不解,本能地問:「為什麼要這樣說?」

  凌瑛楓抬頭平視著她。「因為我心已有所屬。」

  這句簡短之語今梅玉霜霎時清淚盈眶,似不信般的輕搖著頭,失去紅艷色澤的櫻唇微微發顫,似是十分吃力地間:「那個人是誰?」

  「我所愛的女子,瑤瑤。」

  那澄澈瀅然的眼眸、聲量雖不大但堅定無比的語氣和一臉認真執著的神情,在在顯示他是認真的,絕無虛假。

  「不!我不信……」梅玉霜說完,起身掩面奔逃而去,似想揮去這惡夢般。

  凌瑛楓停下手不再撫彈琴弦,目送她離去直至不見蹤影,起身走至欄杆邊望著下方的小池,看著池中悠遊的小魚兒,不禁神情一點,輕歎一口氣。

  他這樣傷害一個無辜女子的心,究竟是對還是錯?可是任由她對自己抱持著希望,將來是不是對她的傷害更大?

  當晚,凌瑛楓站在窗前仰望高掛天際的一輪明月,思忖片刻轉身走至桌邊,經手撫著娘親的遺物琵琶,又從懷中掏出一隻紅玉耳飾,憶起愛人的一顰一笑,唇邊不禁漾開一抹溫柔笑意。

  緬思片刻,他握緊手中的耳飾,黑眸閃過一絲堅定,轉身走回睡房從牆壁夾縫中取出那張羊皮地圖,被到圓桌邊展開地圖熟讀並牢記它,最後將它焚燬。

  如此一來,它就不可能被第二個人看見了。

  ☆ ☆ ☆

  「喂,霜妹,你到底在生氣什麼?為什麼繃著臉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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