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晴愈聽愈困惑,她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是要結什麼婚?她強迫自己把眼睛睜開,想要看看圍在身邊說個不停的究竟是哪些人。
「悅然,你真的沒事了耶!」驚呼聲響起。
「看起來是沒事了。」男性長輩寬心的輕歎。
「還好沒有傷到臉,要不然一個女孩子破相了那可怎麼辦?」
「不像那個被你撞到的人。」
「振宏,你現在說這個做什麼?」屠欣萍怪罪的瞪了丈夫一眼。「事情都解決了,賠償金也付了,你幹麼還要再提起!」
「也對、也對。」陶振宏知道自己失言了,馬上改口,「悅然,你現在只要安心靜養,其他的都不用擔心。」老婆說的對,被撞到的女孩已拿了賠償金閃人,就讓這件事過去吧。
「賠償金?」紀晴硬是擠出疑問,她看了看面前的這對男女,應該是夫妻,且聽他們方纔的對話,他們似乎也是那個名叫悅然的女人的父母,接著她又用眼角餘光瞄了一下四周,寬敞、窗明几淨,甚至聞不到藥水味,要不是他們說她車禍昏迷,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是在醫院。
「悅然,你是不是驚嚇過度啊?」
「你都不記得了嗎?」
「要不要請醫生幫你再做一次電腦斷層檢查?」
「你不要這樣,我會擔心。」
「我不是悅然。」紀晴的聲音依舊沙啞,她有些慌張的看著這對男女。「我叫紀晴,你們弄錯了。」
「悅然,你不要亂說話,你知道媽媽禁不起嚇的。」屠欣萍擔憂的望著女兒。
「醫生怎麼還不來?」陶振宏一直按著病床床頭的呼叫鈴。「我要投訴這家醫院的醫生怠忽職守。」
「悅然,你沒有撞到頭吧?」
雖然一直被認錯讓她感到很困擾,但紀晴看得出兩位長輩神色擔憂,她便好聲好氣地再次解釋,「對不起,我不是悅然,你們認錯了。」
「完了,我們的女兒精神錯亂了!」屠欣萍有些激動緊張的低喊。
「該不會是失憶吧?」陶振宏也難掩憂慮。
「千萬不能讓柏廷蔚知道,否則……」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來,一個高大挺拔、天生王者般的男人走了進來。
紀晴緩緩移動視線看去,不禁吃驚的瞪大眼睛,這是她見過最帥氣自信的男人,但他的目光卻也是她看過最冰冷無情的,他就像一塊又硬又冷的冰,一旦靠近就會被凍傷。
更讓她不解的是,她似乎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種……恨意。
「不能讓我知道什麼?」柏廷蔚的語氣和他的外表一樣冷硬,他掃了病床上的女人一眼,沒有一點欣喜之情或是愛意。「你醒了?」
「我……」紀晴想要解釋她的真實身份,也許跟年輕人比較能夠溝通,怎料卻被他打斷。
「那麼……」柏廷蔚輕描淡寫地道:「婚事可以繼續進行了。」
「我不是什麼悅然,我叫做紀晴。」紀晴知道再不解釋清楚不行,於是她連忙稍微提高音量道。
「悅然!」陶振宏低呼。
「乖女兒!」屠欣萍也提心吊膽的喚道。
柏廷蔚完全不理會這一家人古怪的反應,他踩著獵豹般堅定的步伐,走向他的獵物,蠻橫又霸氣十足的目光瞅著陶悅然,譏誚的輕佻起眉,想要看看她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過了一會兒,他冷冷地道:「是遲了些日子,但是婚照結……」
紀晴著急的打斷道:「我不能嫁給你,我不是……」
他冷傲不屑地瞪著她,命令道:「陶悅然,你要嫁給我!」
她頓時啞口無言,不知怎地,這個男人讓她有種墜落地獄的恐懼。
第1章(2)
紀晴從來不相信真實人生中會出現靈魂互換這麼瞎的事,直到屠欣萍拿了一面隨身鏡給她,她望著鏡中那張陌生的漂亮臉蛋許久,又低頭看了看這副穠纖合度的好身材,才終於願意承認她已經不再是她。
她原本只是個平凡的餐館服務生,個性開朗樂觀,也很努力存錢,希望日後能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餐廳,可是現在,她不但莫名其妙變成了一個千金小姐,還已經有了結婚對象,一想到柏廷蔚,她突然覺得頭好痛。
雖然他長得很帥,但她相信即使是陶悅然本人,大概也不想和一座冰山生活一輩子吧。
她無意間聽到陶悅然父母的談話,得知陶悅然是在婚禮前一天發生車禍,他們為了擺平女兒開車撞到人這件事,付了對方五百萬,而那個外表是紀晴,卻有著陶悅然靈魂的女人,拿了錢就消失了。
紀晴曾打電話到工作的餐館,想要瞭解一下目前的狀況,但是店長卻說紀晴蹺班好多天了,當下她真的好想跟店長解釋清楚,可是就怕老實說自己和別人靈魂交換了,會被迫接受精神治療。
隨著她的傷口逐漸癒合,體力也慢慢恢復,她不是沒想過要逃,但是陶振宏和屠欣萍卻讓她動搖了……
「悅然,你一旦悔婚,柏廷蔚就會抽走資金,你爸爸的事業就完了!」
「如果這把年紀才一無所有,那我寧可現在就帶著你媽結束生命。」
「我不是……」紀晴想要說自己不是陶悅然,但她知道說了也是白說,不免一頓。
「廷蔚看起來是……冷酷了一點。」屠欣萍也承認,但馬上又補充道:「但他很帥呢!」
「女兒啊!」陶振宏也加入遊說的行列。「你和廷蔚十年前不是談過戀愛嗎?」
「我沒有!」紀晴馬上否認。
「當時好像是你甩了他。」屠欣萍沒有忘記。「反正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們現在能再續舊情比較重要。」
「他會向你求婚,就表示他還愛著你,他一直都沒有忘記你啊!」陶振宏知道不是這麼回事,但是他必須這麼安慰女兒,這樣才有可能說動她。
柏廷蔚愛陶悅然?紀晴完全不這麼覺得,她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愛情電影、偶像劇可看了不少,她可以確定他看著她……不,他看著陶悅然的眼神,根本一點愛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