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有法子醫嗎?」
「下官會先開一些清瘀的藥,試著散去王爺腦中的瘀塊,之後再看情況醫治,王爺這傷不好治,下官自當竭盡全力救治,也請王妃要耐心等待。」
「我知道了,還請太醫多加費心了。」伍冬鴛點點頭,只能將一切交給太醫了。
她來到床畔,看著頭上纏著白布條,臉色蒼白的歐陽延徹,心不斷抽痛著。此刻的她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暗自替他祈禱,希望他的傷勢能轉好,盡快甦醒過來。
她想要和他一起白頭到老呀,拜託老天爺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拆散他們,別讓她的美夢終究還是一場空……
第十一章 代價(1)
在太醫的隨行下,伍冬鴛等人小心翼翼的將歐陽延徹送回謹王府,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府內上上下下都很擔心歐陽延徹的狀況,希望他能早日脫離險境。
經過一夜折騰,伍冬鴛已經累壞了,在丫鬟的勸慰下,她才不情不願的在寢房隔壁的偏間休息,離去前還再三叮嚀,有什麼動靜都要馬上告知,千萬不得耽擱。
歐陽延徹受傷可是大事一件,隔日消息很快就傳入宮裡,除了有太醫駐留在謹王府隨時照看以外,皇上也特別派人前來慰問,並嚴令盡快逮到兇手,絕不讓兇手逍遙法外。
歐陽杏緹聽到消息後也立刻前來探問,但歐陽延徹陷入昏迷,尚未有甦醒的跡象,她留在王府也不能做什麼,只能回到皇宮,靜待消息。
伍冬鴛與丫鬟們一同輪流照顧歐陽延徹,努力餵他服下湯藥,但是一連過了好幾日,歐陽延徹始終沒有甦醒,這讓伍冬鴛越等越不安,就怕他昏睡得越久,越難醒過來。
「太醫,王爺他究竟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呢?」伍冬鴛心急的詢問著,希望太醫能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這下官也無法肯定,咱們只能盡人事,然後……聽天命了。」太醫非常委婉地說。
「如果王爺一直昏迷下去,是不是……他就再也無法醒來了?」伍冬鴛不死心的繼續問。
「下官只能說,王爺昏迷得越久,對他來說就越不好,其餘……下官真的無法斷言。」
聽太醫的語氣與回答,伍冬鴛也明白歐陽延徹的狀況非常糟,她的心越來越沉重,不知如何才能幫助歐陽延徹。
她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偏間休息,卻怎樣都睡不著,只能坐在椅子上苦思、焦慮,滿面愁容,憔悴了不少。
巧蓮認為再這樣下去,恐怕歐陽延徹還沒甦醒,伍冬鴛就先病倒了,她擔心地勸道:「小姐,就算睡不著,您還是躺上床閉眼歇會兒吧,要不然您的身子終究會撐不住的。」
「你不必勸我了,王爺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無心休息。」伍冬鴛無奈苦笑。
「不行呀,是人就該休息,除非成了仙,要不然誰撐得住?」
「若我真有辦法成仙就好了,這樣我就能施法救……」伍冬鴛頓了頓,猛然驚覺。「對了,寧姑娘!」
連醫術高明的太醫也對歐陽延徹的傷勢感到棘手,她這個不懂醫術的人更是束手無策,但她可以去求寧姑娘幫忙,只要寧姑娘願意出手相助,那就肯定有希望!雖然不知道是否能得到回應,但沒有試過,又怎會知道結果?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試試——
一打定主意,伍冬鴛立即帶著巧蓮出門,到寧姑娘廟為歐陽延徹上香祈福,與其待在謹王府內枯等,她寧願去尋求這一線生機。
她跪在正殿前,雙手合十,閉眼誠心祈禱,巧蓮則陪伴在她身後,照看著她的狀況。
雖然今日並非初一、十五,廟內還是有不少信眾,善男信女來來去去,唯獨伍冬鴛一直跪在這兒,一跪就超過半個時辰,絲毫沒有起身的打算。
她不停祈求,希望寧姑娘能讓歐陽延徹順利甦醒,只要他能醒過來,要她折壽十年、二十年她都絕不會有第二句話。
就這麼一心一意的祈求,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她感覺不到自身的疲憊,甚至四周的聲響也逐漸離她遠去,腦中只剩下她內心不曾間斷過的一句句祈禱,一直重複再重複……
「唉,你們這一對還真讓人頭疼,該稱讚你們真不愧是夫妻,很有默契的用同一招逼我出現嗎?」
「呃?」
熟悉的嗓音傳來,伍冬鴛立即睜開雙眼,果然見到身穿綠衣的寧姑娘再度現身,表情看來有些困擾。
此時殿內的情況與上回一模一樣,安安靜靜的,沒有其他人影,猶如到了另一處空間。
伍冬鴛好不容易才盼到寧姑娘出現,急忙懇求。「寧姑娘,我求求您,救救我相公吧,受傷的應該是我,不該由他來承擔這個劫難!」
上次出意外的人是她,這次也該是她才對,如果無論如何她都無法逃過此劫,她也就認了,但她絕對無法接受改由歐陽延徹來替她承受。
「我早已警告過他,真要重來一次他就得付出代價,事情會演變至此,全是他的選擇,怪不得任何人。」
「您警告過他?什麼時候的事?他曾經來見過您?」伍冬鴛困惑地問。
「其實有些事情,他並沒有讓你知道。你可曾懷疑過,自己明明死了,怎會再度睜開眼時,只是所有事情重來一遍,過去的錯誤就像一場幻夢似的?」寧姑娘此刻的笑意帶著些許神秘。
「我是曾感到疑惑,但這難道不是……上天的好意安排?」
「凡事皆有因,並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
寧姑娘拉起伍冬鴛,要她站在自己身旁,隨後她衣袖往前一揮,殿內景象瞬間一變,轉眼兩人回到了謹王府房裡。
伍冬鴛看著週遭變化驚訝不已,她們倆此刻站在房間一隅,像旁觀者般的瞧著丫鬟們進進出出。
床邊,歐陽延徹僵直著身子,黯黯視線直落在床上,曹淵及巧蓮面色凝重的站在他後頭,一旁有位太醫正彎著腰,像在替躺在床上的人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