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只要有點心在手,他就不怕她能逃得了多遠。
誰讓她吃貨的本質早就被他摸透了呢?
那日宇文煬在正元殿裡一語驚人後,京裡頭的官宦人家各個都屏氣凝神的等著後續發展。
只是宇文常像是自那一日後就忘了這件事般,什麼也不說,就這樣過了七八日,在所有人都以為宇文常打算要輕輕放過此事的時候,他在早朝上拿出了一本奏折。
看著下頭文武百官全都一臉驚愕的樣子,他在心中高興得想放聲大笑,卻還是板著臉,然後慢慢的把這幾日和幾個心腹大臣及宇文煬商量後的決定二說了出來。從他的語氣裡,所有人都明白了宇文常不是忘記了這事,而是等著他們沒有防備的時候,來上這麼一招。
「國庫空虛是大家都知道的,朕也不多說了,清查戶部帳冊本就是應該的,畢竟也許多年過去了,往年照例支的銀兩到了如今也不知道合不合用,所以之前大皇子提出的清查國庫、清算國產的確也該處理了。」
他淡淡說完,看了看下面沒有一人敢抬頭的模樣,心中冷笑,若不是大多數人心中都有鬼,怎麼會怕這種與自己應該毫無相關的事情。
他想起了戶部那些欠條還有前後不一的帳冊,心中那把火讓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即位至今從未使出半分雷霆手段,只是因為先皇那時傷筋動骨太多,所以他治下才取了以仁為主的手段,只是沒想到許多年過去了,卻養出了一堆國之蠹蟲來。
該說的說完了,接下來自然是要上演重頭戲了。
戲碼都已經端上台了,到底是誰來主持這場大局,就是接下來所有人關心的重點了。
「而這清算的差事,可有人自願請纓?」宇文常說完又掃了下頭的人一眼。
不只是那些文武百官無人敢站出來,就是他的兒子,除了宇文煬外,也全都低下頭不敢看他。
呵,的確,這樣的事情若是做了,非把上上下下得罪精光不可,若那些人有心想著他身下的這把椅子,又怎麼會出這個頭呢!
宇文常對於這個已經預料到的場面沒有任何的怒氣,反而很平靜的接著道:「既然無人自動請纓,那麼就讓大皇子主持這件事吧!退朝。」
宇文常離開後,剩下的人也三三兩兩的各自離去,但是討論的話題全都脫離不了剛剛他丟下的那個震撼彈,於是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往宇文煬身上看去。
宇文煬自提出這件事後,就不打算對於那些打量的目光有任何的回應,臉色不變的逕自往外走。
只是他不想招惹麻煩,卻有人不願就這麼放過他。
宇文連幾個箭步就攔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大哥,何必這麼急著走呢?我們兄弟許久沒聊聊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日跟弟弟我一起去喝杯茶聊聊如何?」
宇文煬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喝茶?他可沒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尤其是對著一個總見不得你好的兄弟,這茶他可喝不下去。
他眉眼淡淡,語氣不高不低的回著,「不必了,這杯茶你現在喝不起。」話說的完全不客氣。
而這麼不客氣的話讓宇文連斯文的臉龐頓時僵住了會兒,然後打開了折扇,眼角微挑。「大哥這話說得可真是不客氣,莫非傷了腳後,這人的個性也變得古怪了?」
宇文煬語帶諷剌的反問道……「是啊,這還不知道拜誰所賜呢。」
這話只差沒挑明了就是他幹的,現在又何必出來裝無辜呢?
其實他們彼此都知道,自從爭儲開始,彼此本來就少得可憐的兄弟情分就幾乎蕩然無存了,現在又何必這樣惺惺作態?
宇文連為了要得一個好名聲,寧願在一堆人的眼皮子底下作戲,他不反對,但是可別噁心的拉他一起下水。
更何況他接下來的這個差事不管怎麼做,總是會得罪這在場的所有官員,現在又何必演出這種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好處的戲碼。
他冷眼掃過那些遠遠圍在邊上看戲的人,直把一些膽小的看得往後逃竄,這才冷冷的回頭,看著臉色不佳的宇文連,心情瞬間好上幾分。
「就像三弟說的,這傷了腳後,我的性子也變得古怪許多,辦起差事,自然也沒有以前那麼好說話了,若是識相點的,大家好來好往,若是不識相的……就是拿出什麼兄弟情分來說話,我也是一概不認的。」
藉著這事開口警告了還站在邊上觀望的那些人,相信很快的他這些話就會傳進各府官員的家裡。
以前他還會想要擺出一副仁善的樣子,但是現在嘛,他可沒那些顧慮了,所以別想指望他好說話,阻礙了他的,他可不會給任何好臉色。
說罷,他也不理其他人對於這些話有什麼反應,拄著枴杖就往外走,讓那些本來還想著過來搭話的人全都默默的退後一大步,自動的讓出一條路來給他。
宇文連臉色黑得差點撐不住他向來表現出來的斯文形象,手中握著的折扇也差一點讓他折斷。
他不明白,已經沉潛了半年多的宇文煬怎麼會突然表現得這麼強勢了?也不明白明明宇文煬都已經因為腿疾而失去了可以成為儲君的機會,卻反而讓他感覺威脅變得更大了。
宇文煬……他嘴裡輕吐著這個名字,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轉身又恢復了剛剛一開始的溫和斯文。
沒有人看見他眼中的冷冽,也沒有人知道他心中打的盤算。
看來倒是要好好的查查宇文煬的身上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不知怎麼的,他總覺得這樣的改變讓他非常的不喜歡,甚至不禁思考著這改變是否跟母妃受罰禁足有關。
眼一沉,宇文連抿著唇,心中下了決定,但臉上不顯,只是繼續和那些文官們談著京城裡最新的詩詞曲賦。
第5章(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