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婢出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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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這種人,有正宮夫人的命吧?真傻。」夏有青說。不知為何,她覺得姐姐溫柔嗓音中,帶著一點咬牙切齒的怨氣。

  第4章(2)

  不,即使這陣子以來和二少爺之間不一樣了,她也根本沒想過這回事。在她腦袋裡,她們就是受雇的賬房先生的女兒,有一天要和爹一起離開言府的。突然,莫名地,胸口一緊。

  不是嫁給少爺當小,就是要離開。照姐姐說,似乎結局只有這兩個。夏有雨一向清明的心頭突然蒙上飄渺煙霧。兩個結局,她都不想要啊。

  常常被說現在是大姑娘了,該如此這般的,但夏有雨從沒放在心上過。直到這一陣子,心裡壓著這樣那樣的煩人事兒,她才真真切切感覺到,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她從身上荷包裡倒出兩枚銅錢,在手心裡拋著玩。小小院落里長日閑靜,誰都不在,她其實也該上賬房去看看,或是到廚房或別的地方找事做,好賺點外快銀子。不過,她坐在院子裡石凳上玩銅錢玩了很久,就是不想動。

  古舊銅錢已經年代久遠,又不值什麼,但夏有雨很珍惜地收著它們,因為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僅有的遺物。小時候每回哭鬧,她娘拿著用紅絲線綁著的銅錢逗她,她就會破涕為笑——

  像所有人說過的,她是個小錢鬼,連走路都還不會,就知道要討錢來玩。長大了果然忙不迭的要繼承父業當賬房,可惜這套功夫傳子不傳女,她爹從來沒認真想教過她什麼。

  其實一開始她只是思念亡母,不大懂為何娘不再回來。銅錢玩著玩著,碰撞聲音清脆,紅絲線卻斷了,她還是喜歡那清脆的錢幣叮噹聲。

  如果她攢到了好多好多銅錢,多到足夠請好醫生,那娘會不會回來?

  如果她把銅錢換了好多好多銀子,多到足夠讓她爹專程做帳,她爹會不會跟她多說幾句話,好好聽她的想法?

  如果……如果……

  如果她知道答案就好了。

  她應該是心無城府,有錢就開心的傻丫頭,不該有這麼多煩惱。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玉手一用力,兩枚銅錢又被拋到空中,碰撞出聲。然後,被身後伸過來的大手一榜,接走了。

  夏有雨訝異回頭,下一刻就被攬進溫暖懷抱中,然後,男人的唇就封住了她欲語的小嘴。

  恣意輾轉品嚐,柔軟櫻唇一下子就被肆虐得紅潤可愛。

  「一個人坐在這兒,不寂寞嗎?」

  言至衡略略放開,在她嘴角輕笑著問:「還是,是在等我?真是好乖。」

  「誰等你了。」她咬住下唇,使勁推他,「把錢還我,你越來越囂張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

  「光天化日之下怎樣?輕薄丫頭?」言至衡摟著她,仰頭大笑,「誰要你長得這麼可愛,又讓人有機可乘……好了,別打了,打死了少爺,丫頭要怎麼跟老爺夫人交代?」

  聽到他這麼笑說,夏有雨陡然安靜,也住手了,只是呆呆望著那張笑得神采飛揚的俊臉。

  「怎麼了?」感覺到懷裡人兒神色不大對勁,言至衡的笑意略略收斂,溫聲問:「沒事吧?怎麼走了神?」

  「你真好看。」她由衷地說,「而且,好像對我真的很好。」

  是不是真心誠意的呵護關心,她也不是笨蛋,當然感覺得到。

  放眼這世上,和她最親近的人,是爹和姐姐。但在內心裡——她知道但不願意承認——最疼愛她的其實是奶娘和二少爺。

  「那是當然。」有人可是一點也不客氣的,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那你說說看,要怎麼回報我?先說好,我可不要銅錢或銀子。」

  他多得是。

  夏有雨咬唇想了半天,摟著她的人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著。

  然後,踮起足尖,輕輕吻上他含笑的嘴角。

  少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主動送上來的溫軟紅唇,頭一偏,咬住她的小嘴。唇舌並用,一下子就讓她棄守,含羞迎入霸道的探索。「唔……」

  火般熱,蜜般甜,帶著害怕被發現的緊張感,她拚命要忍住輕吟。

  他摟著她往濃密樹蔭後去,一轉身把她抵在松樹的樹幹上。雖然還是一身樸素到極點的水藍布衣——他的雨丫頭從來不愛打扮——卻襯得她肌膚無比雪白,雙頰粉嫩,眼睛水汪汪的,就是初嘗愛戀滋味的甜美模樣。

  老是跟她鬥嘴的薄唇這會兒不再吐出挑釁或調侃,而是一再嘗她,像是怎樣都不夠似的。男性的身體堅硬發燙,壓得她幾乎要透不過氣。

  通常到這時候,夏有雨會掙脫,但今日她卻乖巧地順著他,任他拉扯她的衣帶,大手甚至伸進前襟裡,隔著薄薄內裳大膽輕薄,薄唇在她細嫩頸側印下一個個火燙的吻。

  她其實害怕得微微發抖,卻一直沒有抗拒。最後,是言至衡停下了動作,抬起頭,用微瞇的俊眸默默盯著她看。

  「雨兒,到底怎麼了?」他啞著嗓子問,聲音有些不穩,「你不怕我就在這兒要了你?」

  她茫然地望著他。圓眼睛又黑又深,好像似懂非懂,又像知道得太多。

  「這檔子事,真的這麼好嗎?」從小她就與他無話不談,這次也一樣。她悄聲問:「說書的都講過,男女好上之後,就離不開彼此,遇到什麼阻礙都想在一起。是這樣嗎?」

  「這個嘛——」言至衡居然有被她問倒的一天。

  「所以,一定是真情至愛,才會成了相好,對不對?」她追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可以一次跟很多人相好?娶了妻又有了妾?」

  「嗯——」

  其實,年紀尚輕,情竇初開的兩人,哪裡知道真情至愛四個字的份量?當下言至衡只是抱緊她,調笑著說:「你啊,是不是說書的聽太多了,滿腦子都在想什麼呀。」

  「錢啊,還有什麼。」她也微微一笑,笑意有些苦澀。

  「我想也是。你這小錢鬼。」他的語氣中透著無限寵溺,「要是有一天我給了你多到算不清楚的錢,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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