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良人終篇·一品誥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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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所以婉瑛只能壓抑一向喜愛挑戰又自由活躍的現代靈魂,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座深宅大院,當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官夫人。

  「我知道了。」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良人,她要知足,更要珍惜。

  見她答應,秦鳳戈才放心地出門。

  不過等他一走,婉瑛臉上的笑靨已經有些撐不住了,只能拚命說服自己,就算當不成在火場中衝鋒陷陣的消防員,依然可以做一個好妻子、好媽媽,提供一些消防觀念和新點子,幫助丈夫立下大功,同時保護百姓的身家安全。

  早晚會習慣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調整心態,努力適應眼前的環境。

  於是,婉瑛來到位在院落裡的小花廳,這裡是她每天用來「做功課」的書房,只見牆上掛了幾幅名家所繪的字畫,書案上除了擺放有文房四寶,還有一隻精緻的香爐,裡頭正散發出用乳香、龍腦等中藥材所調製而成的薰香,據說可以讓思緒清晰沉靜,兩旁的花幾上也各擺上精美昂貴的花瓶,擺設典雅華麗。

  她才在書案後方落坐,翻開帳本,眼皮就開始往下掉,尤其天氣又這麼冷,十根手指都凍僵了,連要撥算盤珠子都顯得有些困難。

  「小菊……」她又打了一個呵欠。「幫我泡一壺濃茶,愈濃愈好。」如果有咖啡就更好了。

  丫鬟應了一聲,便下去準備了。

  「我最討厭數學了……」婉瑛趴在案上喃道。

  她的意識在往下沉,不過並沒有完全睡著,四周也很安靜,隱隱約約聽到門外發出一個細微的嘎吱聲響,以為是伺候的丫鬟推門進來,並未多加理會,又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任何動靜。

  於是,婉瑛有些困惑地抬起頭,透過紙窗以及屋外光線的投射,可以覷見外頭有一道人影在晃動,於是等待對方下一步的行動。

  又過了半晌,門外的人影還在,卻沒有敲門或是出聲的打算,讓她先是納悶,接著覺得不太對勁。

  她的警覺心向來比別人強,便坐在原位,按兵不動地觀察對方。

  會是誰?

  是來找她的,還是……在監視或偷聽?

  腦中突然冒出「監視」、「偷聽」這兩個字眼,連婉瑛自已都覺得好笑,因為在這座府第之中,有誰敢跟老天爺借膽?簡直是不要命了,何況技巧也太差勁,一下子就被人發現了。

  於是,她又等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起身,從書案後頭出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就在右手快要碰到門扉的當口,門外的人影已經逃之天天。

  「不要跑……」婉瑛用力拉開門扉,探頭一看,恰巧瞥見對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雖然沒看到正面,不過可以肯定是府裡的婢女,而且……從身形來看,有一點眼熟……

  彩霞?

  對!很像是彩霞,她應該不會看錯。

  為何要偷偷摸摸的呢?

  看到對方逃走,就會想要去追,婉瑛也不知這算不算是一種職業病,除了在學校受過一些訓練,還因為有個當警察的父親,從小耳濡目染,會有這種反應也是很正常的。

  直覺催促著她跟上去,才奔到曲廊的轉角處,只見對方已經跑遠了,不等大腦發出號令,雙腳又動了起來,婉瑛也忘了自己身為當家主母,只要吩咐下去,隨時可以把彩霞找來質問。

  婉瑛一路追出院落大門,旋即想到奴僕平日進出的那條狹小走道,便又加快腳步,卻沒想到彩霞並沒有跑遠,只是躲了起來,等她走了才現身。

  「……怎麼辦?萬一把事情說出來,將軍一定不會饒了我……」因為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想要出面認罪,可是到了緊要關頭,還是退縮了。

  彩霞面露驚惶,在被人發現之前趕緊離開現場。

  而在此時,婉瑛正循著兩旁的高牆,走在一條狹窄的巷道,每呼出一口氣,便吐出白煙。

  她沿著備弄走了一段路,都沒看到彩霞的身影,又忘了把斗篷帶出來,只能兩手抱胸抵禦寒氣。

  「我已經跑得夠快了,結果還是把人給追丟……」婉瑛只好往回走,這時才想到可以叫人去把彩霞找過來,果然還不太習慣使喚下人。

  就在她走出備弄之際,冷不防地聽見身後的樹叢中傳來沙沙的聲音,接著頸後的汗毛也豎起,發出危險的訊號,本能地曲起右手手肘做出防衛的動作,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後腦勺瞬間遭到一記重擊。

  「呃……」暈眩和痛楚讓她軟倒在地。

  到底是誰?

  會是彩霞嗎?

  這是婉瑛在暈厥過去之前最後的記憶了。

  不知過了多久,有個奴才縮著肩頭,搓著雙手,適巧從這兒經過,瞥見婉瑛昏倒在地,不禁大驚失色,連忙呼救。

  待身體的知覺恢復正常,婉瑛只感到頭痛欲裂,簡直比宿醉之後引起的疼痛還要強烈十倍。

  這時,已經酉時,外頭的天色早就黑了。

  「夫人醒了!」丫鬟驚喜地嚷道。

  秦鳳戈立即屈身上前。「婉兒!」

  「將……將軍。」她瞇眼看著近在眼前的男性俊臉,眉眼淨是焦急之色,有些迷惑。「嘶……我的頭……」

  她不過動了一下,頭部又傳來劇痛,好像有槌子在敲打。

  「小心!不要碰到傷口!」秦鳳戈擔憂地低喝。

  婉瑛愣了一下,伸手探向後腦勺,發現自己的頭上纏了好幾圈布條,還有些不解。「傷口?什麼傷……啊!」

  這一剎那,記憶全都回來了。

  「我已經請六安堂的紀大夫來看過,也幫你上過藥,雖然流了些血,幸好只是皮肉傷,不至於傷到腦子。」秦鳳戈在床沿坐下,想到才哪回府,便聽說她受傷昏倒的消息,再見到她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彷彿一年前目睹她在大街上被扒手刺傷,倒在血泊中的噩夢再度重演,不禁全身發冷。

  「我想起來了……」是有人把她打昏了。

  聽婉瑛這麼說,他滿腔的憂心和焦慮已經逐漸轉為怒火,不過動作還是很輕柔地扶她起身。「先把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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