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離婚夫妻聊到孩子的話題,感覺也很奇怪,因此汪采靜不再說話,她靜靜的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覺得胃不太舒服,她這才想起早餐吃了片吐司後,她就沒有再吃東西了,最近煩惱的事好多。
「為什麼不說話了?你可以繼續問你想要知道的事。」雖然他一向不喜歡在工作時提到個人的私事,但卻不討厭此刻的閒話家常。
「可是,我已經問完了。」汪采靜將手上的咖啡杯放回到桌上。問候他的家人算是基本禮貌,畢竟大家曾是一家人,而且她也挺想念他們的,至於他的工作,她又不懂,以前她就很少過問他工作上的事,現在當然也不會去問。
她說她已經都問完了?黑眸幽深的直凝著坐在面前的女人,俊顏微僵,這個女人問候了他爸爸爸媽媽、大哥大嫂,連愛瑪那個小娃兒她都問了,就不問問他這個前夫最近過得如何?她完全都不想知道?
他想著類似現在的場景,在四年前,他們曾經一起面對面坐著吃東西,當時的她,看起來很緊張也很羞澀,但水漾的明眸裡藏不住對他的深深迷戀,那時的她,像朵含苞待放的清純小花,輕輕一個碰觸就臉蛋通紅,真的非常可愛,讓他逗上癮,然後很快讓她成為宋太太。
他是個律師,處理過不少離婚案子,沒興趣替自己打離婚官司,因此和她結婚時,他認定自己這一生就只會結這麼一次婚,他以為他們的婚姻絕對會長長久久,誰知卻在一年後畫下句點。
她不是很愛他嗎?不只常對他說「我愛你」,從她只專注看著他的愛戀目光,以及親密的肢體動作,他完全感受到她對他全心全意的愛,因此當她提出離婚時,他很驚愕,難道這一切都是假象,是他自己的錯覺?
兩人再度見面,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她一直想要和他保持距離,並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係,為什麼?明明在他懷裡,身體總是像柔軟無骨般的攀附在他身上,當她頂著紅通通的臉嬌嗔喊著「不要了」,就像是強烈的催情劑,總是讓他更想要欺負她,直到她體力透支昏倒在他的懷裡……
下腹處急速湧起一股熱氣,灼燒著他的身體,宋承睿抿著唇,像是在隱忍某種情緒,他拿起咖啡像是喝酒般,一口就喝掉了半杯,是因為太久沒有女人了嗎?他居然對甩了他,此刻氣色還很糟糕的女人起了慾望?最後,他再把剩下的半杯咖啡也一口氣喝完。
汪采靜看著前夫臉色不悅的將咖啡喝完,不禁膽顫心驚,怎麼,他不滿意她所提出的賠償方案?由於何女士已經支付了四分之三的款項,因此剩下的不但不收取,她另外再賠償三十萬元,如果賠償金額要再多的話,她可能會無力負擔。
此時宋承睿的手機響起,是秘書呂巧妮打來的,告知預約的客戶已經在事務所等他了。
「你請對方稍等一下,我現在回事務所。」宋承睿將手機放回公文包,然後起身。「我現在得先回事務所,關於你提出的賠償方案,我拿回去研究一下,之後我會打電話給你。」
「好。」汪采靜也跟著起身。
當兩人走出咖啡店,宋承睿看著那張始終讓他很在意氣色不好的臉,開口說:「你應該是要回公司吧,走,我順路開車送你。」
汪采靜連忙搖頭拒絕。「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公司,你不是急著回事務所,你快點回去。」
宋承睿真的不喜歡看見她蒼白的雙頰。「我不是說了順路嗎?」
「雖然是同一個方向,但還是要繞點路,這樣很麻煩的,你不需要在意我,儘管先走沒有關係,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都說了習慣很難改,這是她以前的習慣,從前他工作忙碌,她盡量不去干擾到他的工作,有事都自己處理。
「我如果覺得麻煩就不會開口說要送你回去了。」
「真的不用了。」汪采靜堅持。
他曾領教過她的堅持。他一直以為有著甜美外表的她,個性小家碧玉,他不喜歡的她就絕不會去做,百分百的順從,直到她提出離婚,神情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般的堅定,擺明了她絕對不會後悔,他才知道原來她個性一點也不柔弱,那時他覺得自己並未真正完全瞭解她,或許也為此感到惱怒吧,因此他二話不說的就簽字離婚,現在想起來,當年她明明很愛他,為何突然提離婚,當時他是不是同意的太快了?
不過既然都離婚了,原因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宋承睿沉著臉。「我一向不喜歡去勉強別人,既然你這麼不願意搭便車,那就算了,我會再打電話給你。」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走向醫院旁的停車場。
汪采靜看著那離去的高大背影,唇邊露出一抹澀澀苦笑,看來她又再次惹他生氣了,沒想到兩人相遇後不過才短短幾個小時,她竟已經多次惹他生氣了,可是她記得以前他並不是一個愛生氣的人,難道是因為她的關係?本來不想再跟前妻有任何糾纏,卻因為工作而不得不見面,大概是這樣而生氣了吧!
不過,她剛好相反,儘管是在無預警下和他再次見面,但她知道自己除了緊張,也一直處在心跳加快中,應該沒有被他看出來吧?
其實剛剛在咖啡店裡,她也想問他最近過得好嗎?為何報上都沒有刊載他和周韶君學姐復合的消息呢?上次有媒體報導韶君學姐目前在好萊塢和名導演洽談合作事宜。
韶君學姐和承睿是大學同班同學,他們一個是校花,一個是校草,成為情侶後被稱為史上最登對的班對。學姐長得很美,大二進入演藝圈,拍了多支廣告後,大四辦了休學,飛去香港拍電影,直到現在一直都是演藝圈裡的漂亮寶貝。
和這麼漂亮有才華的學姐一比,她真的很普通,難怪他會保留學姐送給他的東西,一樣也捨不得丟掉,也難怪學姐會對當時是宋太太的她說那些話,因為她自己不但找不出他喜歡她的理由,最後連他是否有那麼一點喜歡她都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