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這樣想?」他必須確定她想清楚了,否則往後的日子對她只是煎熬。
她點頭。「你真的很囉唆,我當然是想清楚了。他……我對他已經死心了,我絕不可能為這樣的男人虐待自己。」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對古昊書心存盼望,發現真相的那一刻,心坎的疼痛到了臨界點,在痛得不能呼吸之際,她終於看清愛戀他的自己是多麼的愚不可及,那破碎了又重新拼湊的希望已經碎成粉未,一遍又一遍的失望變成了絕望,微弱的燭光熄滅,處身於一個黑得連影子也不存在的空間,連靈魂也不再哀慟,不敢回首過去,也不相信能擁有未來……她只驚訝自己還能呼吸,再也沒有情緒的波動。
只是那雙美麗的眸子不分日夜糾纏她,折騰她那顆成了碎片的心。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我信你就是了。」馮迪文回以微笑。
雷佑嘉驀地停下腳步。「雖然我真的很希望你跟著過去,不過……你其實可以留下來的。」
儘管她剛才戲稱不會放他留下,可是她也明白他有自己的生活,也得顧及他的情人的感受。
「我不是答應了嗎?我以為這樣可以加薪,難道不是嗎?」他問。
「可是……你的他……」
「他要畢業了,在上海找工作也可以,再不然你連他一起聘請不就行了嗎?」
「我可不要看你們卿卿我我。」她哼道。
「他可是金管系高材生,絕對幫得上忙。」馮迪文賣力地推銷情人。
「說不定他也不想來!」她舉步向前。
第10章(2)
古昊書知道現在不是佩服雷佑樺的時候,可是他竟然讓那個記者如同人間蒸發一樣,任他花了多少人力、物力,還是找不到那名記者的行蹤。
他靠著皮椅,仰首重重地吐一口氣。
他不單忙於查找證據證明雜誌的事與他無關,德國工廠衍生出來的問題也讓他忙得焦頭爛額。
不想再看到她美麗的眼眸只映照出漠然,那種不論他說什麼,對她而言都無所謂的姿態,使他有深深被傷害的感覺。
到底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她相信他真的全不知情?
現在,他徹底明白她被誤解的時候如何難受。
他不知道惦記一個人會讓日子這麼的難熬,心思每分每秒只圍繞她打轉,每次的呼吸彷彿還能聞到她獨有的香氣。他想念她的體溫,記掛她的嬌柔,他願以擁有的一切換一個重來的機會……
古昊書維持同一個姿勢,由天黑坐至天亮。
再這樣蹉跎下去,對事情一點幫助也沒有。要是他一輩子找不到記者,是否意味他永遠都得被隔絕在雷佑嘉的世界之外?
……他不要這樣!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離開他的生命!
他迅速離開辦公室,駕車前往萬鈞銀行。
他並非要找雷佑嘉,而是找雷佑樺。
砰的一聲,古昊書不管秘書的阻擋,狠狠地推開了雷佑樺辦公室的大門。「對不起,雷總,我擋不住……」秘書為難地垂下頭。
雷佑樺揚揚手,示意秘書離開,待門關上後他才道:「古先生還真是我行我素,總是不管有否預約,對方是否有空見你。」
「那個記者在哪?」古昊書沒有理會他的諷剌,劈頭就這麼問。
「什麼記者?」雷佑樺反問。「找記者的話,應該問雜誌社或是報社
「你做過什麼,自己清楚。」他咬牙切齒地說。「嘉嘉天真,才會相信你這個大哥是好人。」
「我不認為自己在她心中有什麼地位可言。」雷佑樺回應。「古先生,你要找的對象既然不是我,可以請你離開嗎?我很忙,沒時間招呼你。」
「到底在哪?」他不死心的又問。
「你有本事的話,應該自己找出那個人,問我有什麼用?」
「雷佑樺!」古昊書氣極。「之前的事我都沒跟你算帳了,你這次為什麼要從中作梗?難道破壞別人的戀情是件好玩的事嗎?」
「就當是這樣吧。」他冷笑。「儘管佑嘉生我的氣,可是如你所言,我始終是她大哥,我們可是孿生兄妹,我有多關心她,你問別人就知道。我個容許你一再玩弄她的感情!」
「她去上海了,以後你也不用在來找她了。」雷佑樺說道。
上海?她又出差了?她的身體承受得了嗎?
「未來數年,佑嘉都會留在上海。」雷佑樺看一眼手錶。「這個時間,她的班機應該已經起飛了。」
古昊書臉色丕變。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事?她竟然離他那麼遠?
不!他不容許她丟下他!
就在他旋身要離去之時,大門又被打開了,這次進來的是雷佑楠,他氣急敗壞地嚷:「糟了!姊搭乘的班機在起飛的時候衝出跑道,飛機冒煙起火,很多乘客受傷了!」
聽見雷佑嘉出事,古昊書覺得世界陡地旋轉起來,身體自有意識衝出辦公室,他立刻打電話給胡定維,要他查出這起意外的傷者送去了哪些醫院。天呀!她千萬別出事!
藉由權力,古昊書很快就知道雷佑嘉被送進了哪家醫院。
醫院的急診室忙個不停,根本就沒有人員會停下來讓他詢問。思緒從沒如此紊亂過,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有沒有雷佑嘉的家人?」
忽然間,醫生無起伏的語調在嘈雜的環境中響起,短短數字清晰地傳進古昊書耳內,他衝向醫生,滿臉慌亂。
「我是!」
就在此時,雷佑樺兄弟也來到醫院,同樣聽見醫生的詢問。
「病人的腳部受傷嚴重,已經遭受細菌感染,必須截肢。」醫生說:「所以要得到家人同意。」
「怎麼會這樣?」古昊書揪住醫生的白袍。「一定有辦法救她,別隨便決定截肢!她會受不了的!」要她下半輩子坐輪椅的話……她會瘋掉的!
「先生,如果拖延下去,病人會性命不保!」
「我們明白了,請你替她進行手術吧。」雷佑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