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良浚急忙抱起她,想將她放到床榻上,她卻不安分的掙扎著。
「你想做什麼?放我下來!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在掙扎間,她的指甲從他頸間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墨良浚沒在意,將她按回床上,警告的道:「你再亂動,就別怪朕不客氣了。」他眸色深沉的盯著她微敞的襟口,心愛的女子就在眼前,醉態嫵媚惑人,他能克制自己不動她已是不易。
她委屈的瞪著他,「你這是在凶我?我就知道,你要娶別的女人了,所以就不在乎我,對我凶巴巴的。」
「朕沒有要娶別的女人。」他沉住氣說道。
「你這個壞蛋還想騙我!」她憤怒的捶打他。
「朕沒騙你,這謠言你究竟從哪聽來的?」若是讓他得知是誰在亂造謠,他定要將那人抓起來治罪不可。
「你親口說的。」她指控。
「朕何時說的?」他沒料到她醉酒後會如此不可理喻,可看著她少了平時的冷靜,露出這副難得一見的憨態,他又覺得這酒醉得好。
她被酒意麻痺的思緒滯了下,掰著手指頭算著,「是今天,不對,是明天,也不對,是昨天,沒錯,就是你昨天說的。」
「朕昨日說的?」墨良浚皺起眉,回想昨日同她所說的話,忽地想起那句他尚未說完,就被她打斷的話。
那時她還對他道了聲恭喜,令他感到莫名其妙。
難道她那時就誤解了他的話?他驀然失笑。
瞅見他笑,她再度氣憤不已的朝他揮起拳頭,「你還笑、還笑,我這麼難過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太可惡了!」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哄著,「你誤會了,昨日我想說的是……」
冬十一兩眼發直的瞪著他,瞪著瞪著,眼皮忽然往下一搭,睡倒在他懷裡。
抱著睡過去的她,墨良浚好氣又好笑,最後他憐愛的擁著她一塊躺在床榻上,輕撫著她的睡顏,嘴角情不自禁的高高揚起。
方纔從她那番醉話裡,他聽出了很多他從前所不知道的事,包括她對他的感情,雖然她有些話令人很疑惑,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終於得到了她的心!
他嘴裡發出滿足的歎息,輕輕吻著她微啟的唇瓣。
第10章(1)
當晨曦照入厚德宮裡,床榻上沉睡了一宿的人也徐徐趨醒過來。
「唔。」冬十一緩緩睜開眼,眼裡映入了一張俊挺的臉孔,她呆呆地看著,一時間還未清醒過來。
「你醒了。」墨良浚的嗓音帶著絲寵溺。
她探手摸了摸出現在眼前的那張俊臉,赫然發現那不是她的幻覺,頓時驚跳起來。
「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你看清楚,這可是朕的寢宮。」
她急忙抬頭望去,眼前這精雕細琢的華麗寢宮確實不是她的房間,她驚愕的張大嘴,慢慢想起昨夜酒醉的事。
有些人在喝醉酒後,會不記得之前的事,但她是屬於那種喝醉酒後會吐真言,並且事後還會記得的那一種。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她很少酒醉,都是淺酌而已,昨晚是心情太悶了,所以才多飲了幾杯。
隨著昨晚的記憶一點一滴回歸,她的臉越來越燙,整張臉很快就紅通通的。
「那個……昨天是微臣不勝酒力暍醉了,若是胡言亂語說了什麼,還請陛下見諒。」她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想要下床,卻被墨良浚攔腰抱住了。
「愛卿佔了朕的便宜,就想一走了之嗎?」
「什麼?」她隨即嗤道:「我哪時候佔了你的便宜?明明是我吃虧好不好。」
她沒計較他沒經過她的同意就把她帶回寢宮的事,他竟還敢說她佔了他的便宜?!
「你看這是什麼?」墨良浚指著自己頸子上昨晚被她指甲抓出的傷痕。
她定睛一看,嘴角抽了下,臉色一僵,「那、那是……」她滯了滯,下一刻索性在床榻上跪下,「微臣誤傷了陛下的聖體,請陛下降罪。」
墨良浚眼裡滑過一絲笑意,臉上卻板起面孔睨著她,「你在朕的龍榻上睡了朕,卻不想負責,你說朕該治你什麼罪?」
她呆愣的張著嘴,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形,「陛下要微臣怎麼負責?」
「昨夜有人對朕自薦說,她出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還上得了床,朕說什麼她都能懂,朕心煩時她能替朕解憂,朕遇到困難時她也能幫朕一把,還知道很多很多朕沒聽過的故事……」
他越說她的臉就越紅,羞死了,她這輩子沒這麼窘過,一喝醉就連平時不敢說的話都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還把自己誇成那樣,實在沒臉再見人,於是一把抓起被褥,就把自己埋了起來。
看見她這稚氣笨拙的舉措,墨良浚忍不住笑道:「你以為躲著就能算了嗎?快出來,咱們把這筆帳好好算一算。」
聽見他的話,她忿忿不平的從被褥裡鑽出來,「你要算什麼帳?我可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他哼道:「你聽信謠言誤解了朕,昨夜把朕罵了個狗血淋頭,這還不算?」
「我那是……喝醉了胡言亂語。」她發誓再也不貪杯。
他故意威嚇她,「辱罵朕罪名可是很重的,何況你還誣賴朕,說朕要立皇后。」
「這明明就是你自己說的。」她可沒有誣賴他。
「朕何時說過要立皇后這句話?」他特意在皇后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你……」她突然一愣,想到他那天並未說完整句話,她訝然的抬起眼,難道他不是那個意思嗎?
他抬眉睨她,「你不聽朕說完,就擅自打斷朕的話,朕還沒治你個不敬的罪呢。」
「陛下那天想說什麼?!」她小心翼翼的問。
「朕已擇好了日子,兩個月後就要為母后重新遷葬到新修建的陵墓裡。」墨良浚注視著她,將那日未說完的話完整的述出。
他登基為帝后,也隨即追封早逝的母親為仁孝皇太后,故而此時尊稱她為母后。當年母親因身份低微,身故之後宮裡的人只是將她草草安葬,他即位後,便著手為母親重修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