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不要這樣說。」胸前被他突然含 住,這樣的刺激讓她縮了縮身子。
葉銘書輕咬了她一下,「蕭蕭,你太壞了。」
沈蕭蕭又微微的笑起來,她輕輕推了推他,「別鬧了,時間真的不夠了,葉媽媽會找的。」
葉銘書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手,結果他還是沒有問出她對他的想法,但能得知她不討厭他,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穫,起碼對他而言,這個處境還不算太糟。
自從離開宴會那個晚上以後,沈蕭蕭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在那之前,她面對葉銘書也會心跳加速,但她可以分辨出那是因為壓力大而緊張的心情;而在那之後,她還沒看見葉銘書,光是聽到他的名字,心下就不自己地加快律 動。
她努力地深呼吸,盡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卻發現這樣的情緒越是壓抑,越是來得洶湧。
表面上,她好像不為所動,但其實她只是不習慣把這樣的情緒表露出來,而且,她怎麼能把這樣的情緒表露於人前?但他那麼聰明,他會發現她的不同嗎?
這幾個月,還是她幫他收拾房間,她幫他做早午餐,她幫他整理第二天要穿的衣物,跟以前沒什麼區別;有區刖的是,她現在還要陪他睡覺,他竟然讓她哄他睡覺!不是要她唱搖籃曲,也不是要她講床頭故事,而是讓她輕聲在他耳邊,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念他的名字,一直念到他睡著為止,除了某些她睡得比他早的情況以外,這幾個月來一直如此。
她每念一次他的名字,心就跳快了幾拍,他和她貼得那麼近,他察覺到了吧?其實她對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這樣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讓她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而她偏偏沒有朋友可以商量。
原本學校裡還有個羅木怡跟她要好,但自從上一次晚宴前一天放學同行後,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樣,也是從那時沈蕭蕭才發現,原來她手裡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聯絡到羅木怡的方式。
沈蕭蕭一度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但羅家還是風平浪靜,不像是出了事情的樣子,她也找過葉銘書幫忙,讓他聯絡一下羅父,問問羅木怡是怎麼了。
葉銘書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到幾間公司工作,累積經驗後,他回到了葉氏,當然,也是從基層做起的。
他這個商人當得很稱職,沈蕭蕭想起自己為了交換羅木怡的聯繫方式而付出的代價,臉也變得粉紅粉紅的。
那個夜晚簡直就是她的惡夢,她第二天醒來以後,手酸軟得連拿筷子的力氣也沒有,他的一次一次又一次,讓她的手差點抽筋。
後來,葉銘書說羅父回覆他,羅木怡很好,只是離開了國內,並不是出了什麼事,這才讓沈蕭蕭放心下來,她與羅木怡相處時雖然對話不多,大多都是羅木怡一個人說話,但她真的很珍惜她們的友誼。
出國是件不錯的事,能增長見聞,只不過現在她又變成了獨自一人。
沈蕭蕭對自己說,羅木怡並沒有離開自己的世界,她只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陪在自己身邊而已;沈蕭蕭對自己說,羅木怡只是來不及給她留下聯絡方式而已。
時間沒有因為少了一個人伴在沈蕭蕭身邊而有絲毫停頓,日子還是這麼過,車輛還是照樣行駛,紅綠燈還是那樣交替閃爍,學校裡的人還是那樣聚散離合。
沈蕭蕭的日子也沒有多大的改變,她本來就是個安靜的人,當初羅木怡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也是那樣冷冷清清。
而最大的改變大概就是,葉銘書會來接她回家,有時帶她到外面吃飯,有時是看電影,或者出去玩。
沈蕭蕭念的大學是本地的,比起其它地方來的同學,離家裡近了些,而葉父、葉母也因為怕她的身子在學校裡會養不好,堅持要她住在家裡,每天讓司機接送。
她覺得學校離家也不是很遠,放學以後也不晚,乾脆她自己步行回去就行了,因為葉家只請了一個司機,葉父和葉銘書都是自己開車到公司,而葉母沒有駕照,不會開車,如果她臨時想出去買些什麼,或跟朋友有約,要用車子的話就會很不方便。
在她的強烈要求下,葉父和葉母也拗不過她,這畢竟也是這個孩子來到葉家後第一次提的要求,他們當然盡量滿足!
其實,沈蕭蕭也挺喜歡自己一個人走路的,一路上沒有人跟她談話,沒有人騷擾她,她可以想著自己的事情,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自己知道,因為小時候在孤兒院生活的一年裡她常常哭,讓小朋友們都很不喜歡她,他們都不願意和自己交朋友,她好像是從那時開始,習慣做什麼事都是自己一個人的吧。
自己一個人,不用顧及別人的感受,不用小心翼翼地討好著別人,不用擔心那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人,在某一天突然不見了,無論她怎麼努力挽留,也無法把那人留在自己的世界裡,也因為自己一個人的日子過久了,她的個性變得更安靜,卻也更加不懂要怎麼跟人相處。
在別的小朋友說著什麼好笑的笑話時,大家都笑了,但她卻不知道該給怎樣的反應;在別人覺得她做的事很厲害時,稱讚她,她也不知道該給怎樣的反應-在別人想與她交朋友,想要跟她攀談聊天,她還是不知道該給怎樣的反應。
她真的不懂怎麼跟別人相處,也不懂怎麼處理這樣的場面,因為從沒有人教過她,也從沒有人可以讓她模仿。
周圍的人都開始說:「沈蕭蕭的臉就是萬年大冰山,倒岩漿都融不開!」
於是,她也說:「沈蕭蕭的臉冷冰冰的,沈蕭蕭不喜歡和別人交朋友。」
第4章(2)
今天的沈蕭蕭也像往常一樣,下課後迅速回家,以往她迅速回家的原因是,她要幫葉銘書整理房間,她怕見到他不高興的樣子;而幾個月後,她似乎敏感地感覺到葉銘書對她的態度不同了,有點像別人常說的「喜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