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秘書,你拿這些進來做什麼?」她好奇的問。
徐秘書嚇了一跳。他以為她和小顧先生還沒醒,心想趁一早公司的人尚未上班前,先將這些東西送進來,這會乍然聽到她的聲音,手上東西嚇得掉一地,發出砰砰聲響。
這下總算把顧顯吵醒了,他睜開沒有睡飽佈滿血絲的眼睛,惱怒的問:「你搞什麼?」
「我……」徐秘書被罵得驚慌失措起來。
「顧顯,你是笨蛋嗎?幹麼跑去別人家的百貨公司買東西,把錢給別人賺,你可真敗家!」楊若敏驀然出聲。
她一說完,顧顯和徐秘書的臉奇怪的扭曲起來。
尤其是顧顯。這話相當相當的耳熟,分明是昨晚他才對發酒瘋的女人說過!
「楊小姐,昨晚的事你都忘記了嗎?」徐秘書錯愕的問。
「昨晚什麼事……嘖噴,看看這些都是什麼?」她站起身往徐秘書帶進來的那
堆東西走去,完全沒發現兩個人神色有異。
「顧顯,你買悶燒鍋和電磁爐做什麼?還有,狗籠?你有養狗嗎?這……這又是什麼?胸罩,還是?罩杯的,顧顯,你有病嗎,這要給誰穿?你有認識這樣的大奶妹嗎?」她抓出一袋蕾絲內衣,噁心的看著他。
顧顯整張臉都黑掉了。
「天啊……這家品牌的珠寶貴得要死,但是脫手時又不值幾個錢,因為寶石的等級不高,你買了鑽戒,還買了兩隻!這……這要花多少錢啊?你真是有錢沒地方花哦,胡搞瞎搞的,買了一堆廢物回來!」她看見名牌盒裡裝著的戒指,吃驚的罵起來。
顧顯的臉孔已經不是漆黑可以形容了,她倏然聽見他轉動手掌的聲音,那樣子像是有想扭斷她脖子的衝動。
就算她神經再大條,這時也總算發現氣氛不對了,她朝徐秘書偷偷使眼色。怎麼回事?
徐秘書這才挪到她的身邊來,擠眉弄眼的低聲告訴她說:「這些東西都是你買的……」而且為了買這些東西以及照顧發酒瘋的她,小顧先生把重要客戶丟在酒吧,不管,惹惱了客人,極力想促成的合作案也告吹了!
後頭這些事,他暫時沒講,等日後有機會再告訴她,因為不想此刻再提這件事剌激已經夠懊惱的小顧先生。
「我買的?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幹這些蠢事?」她聲音尖起來。
徐秘書無奈的看她。「對,這些蠢事就你幹的!」
「我?真……真的嗎?」
「原來你真的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一一淨了!」小顧先生為她傷財力又傷體力,而她居然忘光光?
她頭皮發麻。「這些不會是我喝醉後所幹的吧?」她不安的猜測。
見徐秘書點頭如搗蒜,她不由得悄悄嚥了下口水,再輕輕放下拿在手中的「廢物」,幾乎沒有勇氣去看顧顯鐵青的臉龐。虧她剛才還罵得這麼順口,原來罵的是自己……
「這個……我有說買這些的理由嗎?」她小聲的問徐秘書。
「有。」
「嗯?」
「你說這些是情人節禮物!」
「情人節禮物?我送誰啊?」
「這正好是我要問你的話!」某人終於發作了,大掌往桌子一拍,怒目瞪她。楊若敏一驚。「我怎麼會知道……我喝醉了不是嗎?」她回答得很無辜。
「喝醉了還記得給方沛藍買禮物,連西服的尺寸都清楚,說,你和他是什麼關係?」顧顯火冒三丈的質問。他等了一晚,就等著她清醒後問這一句。
「方沛藍?他怎麼了?」她訝異他會提起這個人。
「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你說他是你的男朋友,昨天發酒瘋時,他還趕來接你!」
「我……我真的說他是我男朋友?」經他一提,她隱約記起一些片段,昨晚在酒吧時,她接過方沛藍打來的電話,電話裡好像提過男朋友之類的字眼,至於詳細的內容,老實說,她忘了。
「對,他也說你是他女朋友!」他怒氣沖沖的告訴她。
她瞪大眼睛。連方沛藍也這麼說?
「這個……這個……」完了,方沛藍不是個會亂說話的人,一定是自己喝醉,不曉得在電話中對他胡說了什麼,讓他誤會了!
「楊若敏,我以為你是個自愛的人,原來在外頭也胡搞一通,既然有膽說他是你男朋友,幹麼沒膽子承認?」
她還真沒膽承認,況且,她得先搞清楚自己到底對方沛藍說了什麼,也許自己真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我……我承不承認有什麼關係,我才要問你,都說我昨天醉了,你不送我回家,帶我來你的辦公室做什麼?」她避重就輕的轉移話題,反過來詰問他這件事。
不過她忽然意識到方沛藍來接她,而顧顯顯然沒讓方沛藍帶走自己,這表示這傢伙對自己還是有些關心的,沒有隨隨便便就將她丟給別人,這點挺令她高興。
顧顯被問得一愣。「因為你搬家了,我去到你的舊址進不去,又不知道你新家在哪,只好帶你回公司。」
他只在多年前送過小璐去她住的地方一次,之後一直沒再去過,當然不知道她搬家,又不好意思打電話問小璐,更不方便帶著酒醉的她回顧家,而若去投宿飯店豈不更奇怪,在無處可去的情況下,他只能扛著她回公司了。
慘的是,這才是他惡夢的開始!
這女人一回到這裡就醒了,然後吵著要唱歌,最後竟把他的辦公室當成包廂,拿起筆筒當成麥克風,足足雞貓子喊叫了一個多鐘頭,讓他不知崩潰了幾次才閉上嘴巴。
幸好今天是假日,公司沒人加班,要不然,他恐怕不只崩潰,還會英名掃地的,那不如讓他撞牆死掉算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令他受不了的是她竟然對他毛手毛腳,甚至……總之,昨夜不堪回首,一整晚他不曉得後悔了幾百次,自己應該讓方沛藍將她帶走的!
「這幾年我搬過好幾次家,早就不住在原來的舊小區了,你不知道我新家在哪也是應該的。」她抓耳搔頭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