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浚棠幽幽的歎息。「但你這樣逃離不是辦法——」
「至少,我能確定你們安全無虞。」絮婕已經下定決心。「我不要讓他再傷害我身邊任何一個人。」
「絮婕,你該跟斯律談談,也許他有解決的辦法……」博浚棠苦口婆心的勸她,要她別太快下決定。
「他能怎麼解決?博哥,對方是亞洲最狠毒的幫派,你知道的不是嗎?就算斯律擁有高超的身手又怎樣?他能敵得過嗥笑會嗎?我不要他受傷……」只要想到斯律因為她的關係而受到傷害,她就害怕得不能自己。
「絮婕……」博浚棠沉痛的閉上眼,他恨,恨自己無能,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妹妹,讓她獨自一人承受壓力。
「我今天會離開這裡,博哥,我需要你幫我。」絮婕擦乾眼淚,逞強的抬起下巴。「幫我離開這裡,好嗎?」
博浚棠只能困難的點頭,答應她的要求。
絮婕握著胸前的婚戒,緊緊握著,不肯放手。
讓她留住一些回憶吧,讓她帶著這意義重大的戒指離開斯律……
················
天,變了——
轟隆一聲,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閃電打雷,不一會兒,滂沱大雨傾盆而下,讓教室外的學生們頓時做鳥獸散,紛紛跑回教室躲雨。
這時,斯律的專屬辦公室內,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只見他慢條靳理的看著好友拿給他的資料,手指的關節不自覺泛白,讓人察覺到他的情緒並不像表面那樣雲淡風輕。
「Shit!」斯律重重的將資料甩在桌上,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坐在辦公桌前方,一臉疲憊的好友。
博浚棠一將絮婕安頓好,就立刻來到學校找他,因為這是絮婕的要求。
「你大老遠飛回來,就是為了這個?」斯律笑著問,但認識他已久的博浚棠,怎麼會不知他此刻的怒氣如火山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
「斯律,我並不想與你扯破臉,但這些都是絮婕的要求,我不能拒絕她。」博浚棠痛苦的閉上眼,他覺得很累。
「哈哈,絮婕的意思。」斯律看著絮婕娟秀的字跡,在兩份文件上都有她的簽名,一份是休學同意書,另一份是讓他心碎的離婚協議書。
斯律越想越覺得好笑,幾個小時前,絮婕才在他懷裡說想他,還主動吻他,現在竟然說要跟他離婚!
冷靜的拿起桌上的文件,他一把將之撕裂。
「我不簽字,不管是休學還是離婚,在我見到絮婕問清楚原因之前,我絕不簽字,聽清楚了,博浚棠,我不簽宇。」
「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但絮婕可不這麼希望,斯律。」博浚棠歎道。「如果不是因為愛你,她也不會下這種決定。」
他出門前聽見絮婕壓抑的哭聲,他很想幫她,但他使不上力。
他如何能以卵擊石?他一個小小的建築師,怎麼能跟亞洲數一數二的大幫派抗衡?
「為什麼?」斯律沒有動怒,挑眉興問。
他想看看這對兄妹到底在搞什麼鬼?竟敢拿離婚來嚇他!
「斯律,你願意為絮婕喪命嗎?」博浚棠沒頭沒腦的問。
「如果有機會,我怎麼不願意?」
「但絮婕不希望你因為她而受到傷害,更不希望你因為她喪命,你懂嗎?」
斯律危險的瞇起眼。「你的意思是說,絮婕有生命危險?」
博浚棠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斯律的唇抿得死緊,臉上突然浮現肅殺之氣。
誰敢危害到絮婕的生命,他就先讓他消失。斯律暗暗立誓。
「我承諾過絮婕,不能向你透露。」博浚棠悶聲道。
「去你的!」斯律再也克制不住濤天怒潮,朝他大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管你承諾絮婕什麼!是絮婕重要,還是你的信用重要?」
「斯律……」
「你說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馮斯律!」此時,一個稚嫩的女聲插入他們的爭執。
是一臉嚴肅的惜緯,此時的她,不是平時愛笑的蘇小緯,她現在是一個擔心好友的年輕女孩。
「你不要再逼博哥說了,他不會說的,他答應了絮婕不會說就是不會說,你再逼也沒用。」
「小緯……」兩個男人驚訝她的突然出現。
惜緯關上門,落鎖,才轉過頭來面對兩個男人。
「你想知道嗎?馮斯律,有關於絮婕背上那道疤,還有我學西洋劍的原因。」惜緯嚴肅的問。
「小緯!」博浚棠欲阻止她。
「博哥,我覺得要把事情告訴他,再讓他決定該怎麼做。」惜緯直勾勾的盯著斯律,打量他臉上是否出現害怕的神情。
而如她所願的,她只看到他一臉的坦蕩無懼,因此,惜緯對斯律卸下心防。
「你知道嗥笑會嗎?馮斯律。」
嗥笑會?聽見這個聲名狼藉的幫派名,出自一名單純的高中小女生之口,斯律的眼神不禁危險的沉了下來。
「不是絮婕自己去招惹嗥笑會,是嗥笑會跑來招惹絮婕,只因為嗥笑會那老不死的會長,垂涎絮婕的美色。」
聽到這裡,斯律的理智已進裂了。
「你說嗥笑會?」他陰森一笑。
「除了嗥笑會,還有一個推手。」惜緯詭異的一笑。「造成絮婕背後那道幾乎讓她丟掉小命的疤,促使我學習武術保護絮婕的功臣。」
「誰?」
「葉尚良,絮婕的生父。」
第六章
「我與絮婕相識是在國中時期,我們一見如故,馬上就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友。不論是上學、放學,甚至是下課短短的十分鐘,我們都在一起,沒有人能拆散我們。」惜緯訴說著她與絮婕相識的經過。
「我不曾聽她提起過她的生父,在我們聊天的話題上,一直離不開她美麗溫柔的母親、嚴肅卻對她百般疼愛的繼父,還有一個將她捧在掌心呵護的繼兄,卻不曾聽她提到她的生父,我覺得很奇怪,但礙於這是絮婕的隱私,所以我一直沒有過問。
「因此,我知道絮婕八歲以後過的生活,卻不知道她八歲之前的記憶,不過後來我知道了。」惜緯苦笑道。「還是在我不想知道,卻不得不知道的情況下。」水霧漸漸浮上瞳眸,她握緊拳頭,咬牙忍住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