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生氣。」斯律點點頭,依舊是那副會嚇哭小孩的臭臉。
「斯律,別這樣嘛!」她撒嬌求饒,陪著笑臉。「你這樣會嚇壞寶寶的。」
一提到寶寶,他的表情就緩和下來,但仍舊很可怕,透露出他的怒意。
「多大了?」
「嗄?」絮婕一楞,立刻明白他在問自己寶寶有多大了。「七周,醫生說小孩很健康,要我多補充一點營養。」撫著仍平坦的小腹,她含笑道,臉上佈滿了母性光輝。
看她那一副期待的模樣,斯律忍不住抱住她,狠狠的吻住她的小嘴。
「太突然了,我沒有想到會讓你這麼快就有寶寶。」他皺著眉,一臉的悔不當初。
他當然知道世上沒有百分之百的避孕方法,有時候擦槍走火,有幾次來不及準備——總之是他不小心,怪不了別人。若真要怪,就怪他定力不夠。
「來不及了,已經有了!」絮婕笑他。「我要帶著寶寶去唸書,我可不拿掉小孩,也不中斷課業。」
她早想過了,國外的風氣十分開明,她帶著一顆大肚子去上課不會招來太多異樣眼光,跟台灣不一樣。
斯律皺眉,「不好吧……」他不認同。
「我不管,你答應我了!」她尖叫抗議,「你剛才說只要我喜歡,你都會讓我去做的。」
「我知道,但是我會擔心啊,你這裡有我們的寶寶耶。」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小腹,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充滿慈母光輝的絮婕。「我不放心你帶著孩子在那個國家唸書。」
他跟絮婕的孩子——真是不可思議,他就要當爸爸了!
等等——
「等一下,我要當爸爸了?!」斯律一楞,他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
絮婕不禁失笑,斯律一定嚇壞了。
「是啊。」
「我要當爸爸了!」他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語著。
「嗯,你要當爸爸了,醫生說預產期在今年的十一月底,可能是個射手座的小寶貝。」
「哦,絮婕。」斯律眼中閃著感動的淚光。「我要當爸爸了?」他不敢相信的捧起她的小臉。「這是真的嗎?」
「是,當然是真的。」絮婕笑著抱他,斯律傻傻的樣子好可愛哦!
「謝謝你,絮婕——」
「不客氣。」
「等一下,不對,這樣一來,你怎麼可以去唸書?!」斯律回過神來,克制的怒吼,生怕自己的怒氣嚇到絮婕和小孩。
「為什麼不行?」絮婕不服氣的回吼。
「不行!說什麼我也不答應,那會讓你會熬夜、飲食不正常……」他叨叨絮絮的念著。
「才不會!我會乖乖的。」她反駁道。
「不行!要唸書可以,等你把小孩生下來再去!」他下了決定。
「你騙我!」絮婕小臉一皺,眼淚在眼眶打轉。「你在學校答應我的!」
「我……」見她一哭,斯律慌了手腳。「別哭。」
「嗚……你說話不算話,我不要理你了……」
斯律手忙腳亂的遞上街生紙,安撫哭鬧的小孕婦。
這時,門鈴響起,他急急忙忙的跑去開門,沒想到,一拉開門,好友博浚棠鐵青的臉就出現在門前,還有——他岳母楊詠蘭,那溫柔的岳母現在正在瞪他!
他不覺一窒,他的死期到了嗎?
他馮斯律對岳母自然的湧起一股——敬畏,原因無他,他當初拐帶絮婕到美國註冊結婚,其實是不合法的。因為他們的婚姻並沒有得到絮婕的監護人同意,事發之後,楊詠蘭十分生氣,但與他懇談後,明瞭他的一片真心,才認同他們的婚姻關係。
因此,對於岳母的成全,他是心存感激的。
「哇——媽媽。」絮婕一見到媽媽就撲上去,偎在媽媽的懷裡委屈的哭著。
楊詠蘭安撫著女兒,眼睛卻瞪著女婿。
「你幹的好事?」她語氣有著滿滿的質疑。
「媽——」斯律乖乖的立正站好,不敢多說一個字。
他對這個丈母娘沒轍,只能乖乖的聽訓。
「你喔,跟你說過了不是嗎?怎麼可以這麼快讓絮婕有小孩呢?年輕人做事怎麼這麼衝動?絮婕還這麼小!你怎麼可以……」
楊詠蘭疲勞轟炸的叨念著,念得斯律低著頭,不敢回嘴。
因為他錯了……
「媽,你要當外婆了,難道你不高興?」斯律忍不住的問。就像他認清這個事實後,喜悅可是壓下了忿怒。
說到這個,楊詠蘭的怒氣消了一大半,瞪了他一眼,轉身將注意力投注在女兒身上,臉上帶著喜悅的笑容,但不能對他太好,所以假裝很生氣的哼了聲。
「媽媽,斯律騙人。」絮婕委屈的扁嘴告狀。
「我知道。」楊詠蘭狠瞪斯律一眼,「他也不守信用。」讓她的絮婕這麼小就當媽媽,太過分了!
「我要唸書,他不肯。」絮婕向母親指控斯律的罪狀。
「乖,不要理他,媽媽讓你念。」楊詠蘭拍胸脯保證,答應女兒不中斷學業的願望。
「謝謝媽媽。」絮婕拭去眼淚,高興的撲進母親懷裡。「還是媽媽最好。」
「那當然。」楊詠蘭寵溺的撫著女兒的髮絲,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有媽媽當靠山,絮婕膽子大了起來,窩在媽媽的懷裡,朝一臉無奈的斯律扮鬼臉。
斯律被絮婕這大膽的舉動給怔楞在原地,好不容易才面對事實。
他把絮婕寵壞了嗎?想到這個可能,他不禁搖頭失笑。
「後悔了?」博浚棠似笑非笑的看著好友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早就跟你說了,絮婕還小,你偏不聽。」
馮斯律瞇起眼,原來,是這個傢伙去通風報信的。
「你也知道?」
「哼。」博浚棠哼了聲。「我真想扁你,馮斯律。」
「哼。」斯律同樣回以一個冷哼。「你打得過我嗎?」
「呵,我有那麼笨讓你打嗎?斯律,要讓你手足無措的方法很多,你想試看看嗎?」博浚棠眼中閃過一抹不懷好意,讓斯律起疑。
他瞇起雙眼。「你這話什麼意思?」
「斯律,我們同窗四年、合夥近三年,你身邊大大小小發生的事,幾乎都瞞不過我的眼睛,除非你想瞞。不過呢,有些事,你想瞞也瞞不了。」博浚棠笑得很得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