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醉愛釀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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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只是鳳如雲還被蒙在鼓裡,風殘雪也只能暫時以楊家遠親為由,陪在鳳蘿身邊。幸好一路上風平浪靜,沒有遇到任何狙擊。

  「你怎麼知道?」鳳蘿一臉狐疑的望著風殘雪,莫非他還會算命不成?

  「城裡已是滿目瘡痍,留下來的都是些老弱婦孺,值錢的東西早已被海賊掠奪,若我是海賊,定會等到朝廷派兵前來支援,將城裡整頓過後,才會有所行動。」風殘雪以常理做判斷。

  「殘雪,你說你只是名釀酒師,為何你懂這麼多?」不只是鳳蘿不解,就連楊芊柔也心生疑寶。

  風殘雪沉默片刻,過去的事對他來說,有如南柯一夢,那段歲月,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從他徹底洗心革面之後,他幾乎不再碰觸也不敢碰觸。

  似乎明白他有難言之隱,鳳蘿也不想勉強他。自那日兩人一吻之後,她以為他對她也是有意的,豈料這十日來,他非但謹守分際,甚至對她說話還是依舊淡漠,彷彿那天的一切全是她在幻想。

  哎呀!他這樣算什麼男子漢啦!如果喜歡她,就大膽的表示啊!老像個悶葫蘆,鬼才知道他在想什麼。

  「娘,我想殘雪大概有什麼難言之隱吧!既然他不想說就算了,只是咱們的落腳處是在這兒嗎?」看著眼前破敗頹圮的揚州府衙,她實在是不想踏進去。

  「看樣子是的,大人已經派人進去清理了。」風殘雪淡然道。

  又來了,鳳蘿實在受不了風殘雪這傢伙的冷淡,她朝母親打了聲招呼,隨即拉著風殘雪就往外頭走。

  「喂!你講話有必要這麼冷淡嗎?」鳳蘿柳眉微蹙,開始叉腰怒問。

  「有很冷淡嗎?」他說話向來如此。

  「明明就有!」那天他吻她時就那麼溫柔,怎麼現在全變調了?

  她橫眉豎目的表情,驀地逗笑了他。這丫頭簡直就是個寶,讓他忍不住伸手輕捏她的臉頰。

  原本漂亮的臉蛋被他捏了個滑稽樣,他放聲大笑。

  看著他少有的笑容,鳳蘿不由得看傻了眼。他長得俊俏是事實,但他這麼一笑,完完全全施展了他的男性魅力,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瞧她一臉呆滯,他左眉微挑,該不會是被他氣到忘了怎麼說話了吧?

  「你傻了嗎?」鬆開她的臉,他輕拍她的臉頰。

  「你應該常笑的。」顧不得被捏痛的臉,她很實在的說。

  他笑容微斂。

  自從他的親人被殺害之後,他幾乎忘了要怎麼笑,放聲大笑幾乎是這十多年來的頭一遭。

  察覺到他的退縮,鳳蘿伸手將他的唇角往上拉。這男人藏了太多秘密,她不願意逼他說出來,但也不容許他退縮。

  「給我笑!你不笑好像人家欠你債。」她凶狠的怒視他。

  她這樣才像人家欠她債吧?一副潑辣樣,任誰看到她,都不會相信她是宰相千金。

  拉下她的手,風殘雪重歎一口氣。這丫頭總是不按牌理出牌,比丁小蓉還古靈精怪,教他招架不住。

  「鳳蘿。」他在想是不是要跟她坦白?

  「嗯?」她揚唇,慧黠的靈眸閃著盈盈水光。

  看著她姣好的面容,他用力握住她的手,就怕她會像那些人一樣,將他視為妖魔鬼怪,從此棄他而去。

  「我是一個釀酒師的兒子,有三個弟妹,從小家裡環境雖然不是很好,但至少也能求得溫飽,只是有一天,一群盜匪闖進村裡,不但搶奪了村裡的財物,甚至姦淫婦女,殺人棄屍,而我的家人,也在那次死於非命。」

  遙想起當年慘痛的記憶,至今仍教他心有餘悸。

  年僅十歲的他,貪玩跑到附近的山裡,也因此躲過了一劫,只是當他回到村裡,看到全村早已面目全非,而他的家人死狀相當淒慘,他最小的妹妹只有三歲。

  為了復仇,他親自上山請高人指點他武功,練武時所承受的苦,他全都咬牙忍下,好不容易等他學成下山,親自手刃了那些殺害他家人的賊寇,之後當他對未來感到茫然困惑時,他遇到了方祥雲。

  於是他成了祥雲酒莊的釀酒師,沒人知道他曾經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冷面修羅」,他封閉了自己的心,只要沒有自己重視的人,那麼他就再也不會體會心痛如絞的滋味。

  只是他沒料到他會栽在鳳蘿這個小丫頭身上,她毫無預警的撞進他的生命裡,教他無法抗拒,只能順從自己的心,陪著她遠走他鄉。

  「我沒想到你的家人會遭遇到這種不幸,對不起。」

  想到一個十歲的孩子,親眼目睹自己的家人被殺害,那種強烈的震撼和無以名狀的痛苦,換作是她,說不定早就瘋了。

  但他卻獨自承受這一切,難怪他個性冷漠,原來是他的心裡曾經受過那麼大的創傷,而她還以為是他個性難搞,甚至害他回想起那不愉快的回憶。

  她真是混帳!

  看她一臉自責,他心頭流過一絲暖流。已經多久了?這種類似家人的關心,除了祥雲酒莊裡的那幫夥伴們,她是唯二個願意傾聽他說話,甚至主動關心他的人。

  「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至於那幫盜賊,我也親自為我家人報了仇,希望他們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他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

  「你是指,你親手殺了那些人?」她瞪大眼,難以置信的盯著他。

  她的質問,教他忍不住屏住呼吸。她會怎麼看待他?

  用不屑的眼神鄙視他,認為他和那幫盜賊是同種人?

  抑或是對他流露出恐懼的表情,認定他雙手沾滿血腥,和殺人兇手沒什麼不同?

  不!他不希望失去她,更不希望失去她的信任。

  「鳳蘿,我可以解釋……」他想辯解些什麼,卻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啟齒。

  畢竟他殺人是事實,無論她要如何看待他,都是她的自由,只是他不希望她對他產生恐懼。

  「解釋什麼?對於那些盜賊,根本不值得同情,你這麼做,只是為民除害,我有什麼好責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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