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針花海?」
「這是醫院舉辦的員工踏青活動,在近郊農場。」
「實習生也可以參加?」
「當然,我也算在醫院工作吧。」
「你要參加?」酆寅初忍不住皺起眉。到底有多少未婚男女參加?這種活動大致分成兩種—未婚的找老公,已婚的當成免費家庭活動。
「我還在考慮。」
「有人希望你參加?」
賓果,好神!
「主辦人一直鼓吹,他說歷屆來實習的醫生或護士都會參加,不參加好像違反傳統。」
「上面有寫可以攜伴。」
「是啊。」
「那你怎麼沒有問我要不要參加?」
「你想去?」蔣時鈺十分驚訝。這個員工踏青活動可沒有什麼知名人物出席,至少主任級的醫生都因為外務繁忙,不克前往,所以參加的都是小角色,根本不是他想應酬來往的對象。
「你去,我就去。」
「那我們去。」坐在地上,半貼著他的腿,蔣時鈺笑得很愉快。
看了電影,接著是戶外踏青,大概情侶會做的事,他們都做了……這樣是不是就是情侶?
蔣時鈺沒有談過戀愛,所以無法確知情侶的SOP,但至少電視、小說是這麼演,應該沒有九成,也有七成才對。
所以他們是情侶嗎?
「你笑得這麼樂,光想到跟我出遊就很開心?」
「對啊。」蔣時鈺用力點頭,不諱言的燦笑同意。
蔣時鈺清澈雙眸中綴滿喜悅的光點,一閃一閃地,讓他彷彿被大鎯頭敲中腦袋,眼裡也出現相互輝映的閃閃光芒。
不加掩飾地表現出重視他的陪伴,讓虛榮填塞到滿溢,男性自尊獲得極大的滿足。過去,蕾易絲也很重視他的陪伴,但她懂得欲擒故縱的手段,沒有蔣時鈺的坦白。
坦白到很笨,卻又可愛。這種直來直往的真性子表現,不用費心猜臆,讓他除了輕鬆相處外,還多了一股莫名的……感動。
她笨到亮出底牌。
男人具有狩獵的劣根性,太過坦白的女人只會讓男人覺得無趣,索然無味,過去他是這樣想,但蔣時鈺卻推翻這個理論,只讓他覺得……心悸。
這不是愛情,絕對不是!但這是什麼?他卻沒有答案。
酆寅初反常的黏著……應該可以稱為黏吧?總之,就是把蔣時鈺當成毫無行為能力的小娃娃,從出門到醫院實習的途中都要陪伴著。
蔣時鈺當然是愉快的,畢竟他們真的分開太久,遠距離的視訊雖然可以讓彼此瞭解近況,卻無法接觸到對方,感受真正的存在性。
啊!從街角走過來的是方醫生。
「實習還自備保鏢,雖然我們醫院聲名狼籍,但只要有長眼的,都清楚知道惹不起慎重紀念醫院,畢竟慎重保生命,生命要慎重。」
這是黑道人朗朗上口的一句順口溜。
「方蘭生醫生是醫院急診室最美麗的一朵花。他是酆寅初。」蔣時鈺毫不掩飾對方蘭生的喜愛,雖然方蘭生的個性簡直像是女版的紀勤之,但至少方藺生在嘴巴上沒有紀勤之這麼毒,這可能是對同性的口下留情。
「說到花,還比不上你美。」方蘭生別有深意的來回瞄了酆寅初一眼。蔣時鈺這小妞桃花滿天開,連紀勤之也淪陷。
「你快遲到了!」酆寅初把保溫瓶交給蔣時鈺,對於長相清秀的方蘭生,只是點頭致意,就轉身離開了。
方蘭生偕同蔣時鈺刷卡進入醫院員工室,「我怎麼覺得他的名字很耳熟?」
「你覺得他像在吃醋嗎?」
「吃醋?」
「他知道紀醫生跟我告白的事。」
「全醫院的人都知道紀勤之在你手中沈淪,否則你以為Amy為什麼要敵視你?」方蘭生摟著蔣時鈺的肩膀,不知道這樣是不是能沾點喜氣?哈!
「但我卻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男人嘛,想來想去不就那幾件事。」方蘭生換上醫師長袍。
「可是他沒有耶!」
「沒有什麼?」方蘭生帶著促狹的笑容反問。
「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就他沒有對我表現得很猴急啊!」
「私下相處也不會毛手毛腳?」
蔣時鈺知道方蘭生的嘴巴比蚌殼還牢靠,「完全沒有!」
「你要幫他順便掛泌尿科嗎?」
「會不會是我魅力不夠?」比起蕾易絲,蔣時鈺清楚是把牡丹和路邊小花相提並論,輸到脫褲子。雖然情人眼裡出西施是老過好幾輩的智慧,但食色性也是孔子的至理名言。
以權威論,當然是孔子獲勝。
「有紀勤之當裙下之臣,說你魅力不夠,是要我去死嗎?」方蘭生誇張的瞠大眼睛。
就是這種直性子合脾胃,雖然和方蘭生認識不久,一起用過餐的次數也是五根手指數得出來,但莫名地講話就是沒有保留。如果方蘭生是公認的女版紀勤之,那麼她和紀勤之的友誼也可以這樣推心置腹嗎?
「相信我,男人和女人的友誼不同,我絕對不會有把你推倒的慾望,但換成紀勤之就不一定,所以那位酆先生是絕對容不下紀勤之的存在,再者,魚與熊掌是無法兼得的!」
「紀動之是不可多得的好人。」原來蔣時鈺下意識把心底的話都講出來。
「他恨死當好人!」揮手再見,方蘭生帥氣的轉往急診室,「最後給你一個建議,如果真的喜歡到非他不可,考慮灌點酒,不管是喝酒吐真言,或者酒後亂性,反正伸頭、縮頭都一刀。」
什麼都一刀?講這麼輕鬆,這一刀,如果不如預期,會很痛耶!
有可能會痛死!
第7章(1)
滿滿的金針花海,蜂蝶嬉戲穿梭其中,微風拂來除了熱氣,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讓蔣時鈺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氣。
呼!好舒服,整個人都心曠神怡起來。
「你是青蛙嗎?」酆寅初戳著她鼓鼓的雙頰。
「什麼青蛙,我在享受新鮮空氣!」白了酆寅初一眼,他根本不曉得這禮拜為了方蘭生那席話,讓她睡不好、吃不爽,無時無刻都覺得有根針在戳著這場夢。她怕再用力一點就會破,然後夢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