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盤旋在心頭,就在一抹了然逐漸取代他眼底那抹困惑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低哺。
「雞腿……好好吃的雞腿……我要吃雞腿……」
她這夢囈讓魏靖一愣,一絲笑意浮上眼底,可當他看見她探出小舌輕舔自己的粉唇時,霎時笑意一頓,褐眸極快的閃過些許帶著欲/望的疑惑。
因為這疑惑,他舉起手靠向她粉嫩的臉頰,長指極輕的撫上那被她舔得微微濕潤的雙唇。
她的唇果然如同他所想,很軟、很綿、很嫩,就不知……吻起來會不會也是一樣的感覺?
雙眸一黯,他低下頭,正想試試那軟嫩的觸戚是否如他所想的一樣時,那雙原該緊閉著的圓亮大眼卻突然睜開。
郭千語眨眨惺忪睡眼,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明,當發覺原本近在眼前的雞腿不知為何竟成了魏靖的俊顏時,她倏地倒抽一口冷氣,驚嚇百分百的低喊,「雞腿——不對!總、總裁……你、你在幹麼?」
行跡敗露,魏靖卻一點也不慌亂,反而面無表情,慢慢的抬起那張只離她一寸的俊顏及覆在她唇上的長指,輕聲說:「沒幹麼,只是幫你擦口水。」
「口、口水?」看見他細長的指在她眼前輕晃,郭千語俏臉一紅,壓根沒細看上頭是否真有口水,馬上就慌張的舉起自己的袖口往嘴上狂抹。
看著那因為她的動作而變得紅腫的粉唇,魏靖的褐眸更為幽深,驀地抓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蹂躪她可憐的雙唇,「走。」
被他動作嚇一跳的郭千語一愣,頓時忘了問他幹麼抓住她的手,而是傻傻的問他,「去哪裡?」
魏靖眼裡閃過一抹促狹,低聲說:「去吃你的雞腿。」
聞言,她一張臉立即紅得不能再紅。
瞪著埋頭猛吃的郭千語,魏靖僵住拿著筷子的手,再一次對眼前的女人刮目相看。
抹了抹嘴上的油漬,她見坐在對面的他一勤也不動,像個雕像似的,一雙眼忍不住往他那沒動幾口的餐盤望去,兩眼發亮的問:「總裁,你不吃嗎?」
她這一叫,魏靖總算回過神,看見她面前空空如也的餐盤,又看了眼她那雙閃閃發亮的大眼,雖然感到不可思議,他仍是將面前的雞腿飯推到她眼前。
「你吃吧,我不餓。」
聞言,那雙閃閃發亮的大眼亮度瞬間更亮,直逼LED燈的狀態,二話不說,她一手拿筷子、一手拿雞腿,全力進攻。
看著她那毫不優雅的吃相,魏靖再度呆住。
他見過的女人,有哪個不是吃相優美、細嚼慢咽,甚至有的還會用紙巾掩住自己的吃相?且她們不是吃幾口就推說吃不下,便是乾脆只點個沙拉或湯當晚餐。
而郭千語,她的吃相雖不比男人豪邁,卻也相差不遠,至於她的食量……恐怕連他這個男人都無法和她比擬?一連吃下兩份雞腿飯還不夠,甚至連他的一份都包辦下肚,這是他頭一次見到食量這麼驚人的女人,讓他不由得看到呆掉。
「哇!好飽,好久沒吃得這麼飽了。」撫著微凸的小肚肚,郭千語一臉滿足的癱坐在椅子上。
見她沒再要求點第四份,魏靖這才鬆了口氣,艱難的開口,「你……平常就都吃這麼多?」
「當然不是。」她扔給他一記「你想太多」的眼神。她哪來的錢呀?
還好,她要是點頭說「是」,他還真懷疑她那些食物究竟是吸收到哪去了?怎麼吃了這麼多,還是一副瘦弱沒肉的嬌小模樣?
「那你……」他正要開口問她今天怎麼吃這麼多,就見她又用渴望的眼神看著他,無比諂媚的問——
「親愛的總裁大人,這頓應該是你先付吧?」
驚覺自己不知不覺吃了三份雞腿飯後,郭千語馬上想到空空如也的錢包,要是他拒絕付帳,她恐怕就得洗碗還債了。
「付?」魏靖怔了下,半晌才理解她應該是指付帳,挑起眉說:「當然。」
身為老闆,和底下的員工出來吃鈑自然是他付帳。再說,今天是他邀請她,他當然不會讓她付錢。
「太好了,好險不用留下來洗碗……」聽他這麼說,郭千語倏地鬆了口氣,但她可沒打算佔他便宜,連忙又說:「等我領到薪水就會還你,先讓我欠一下。」
領到薪水?先欠一下?她這話讓魏靖皺起眉。
他當然不會和她拿錢,只是他不明白,一份才一百元的雞腿飯,她為何會付不起?若是沒帶錢包,應該也是說明天上班再拿來還他,而不是領到薪水才還他吧。
疑惑讓他忍不住開口問:「你很缺錢?」
一聽到錢,郭千語反應可大了,下意識就說:「缺,不只缺,還缺很大。」
這可挑起了魏靖的好奇心,在決定要用她的那天,他便讓人調查過她的背景,知道她和兩個好友合夥開了一閒事務所,專門幫人處理疑難雜症,這其中也包括她現在正在做的工作——幫忙代班,而且生意還不錯。
既然生意不錯,又怎麼會缺錢呢?
他沒直接把疑問問出口,而是拐了個彎問:「你們的事務所生意不好?還是說你們挑生意?」
「誰說的?我們事務所可是什麼生意都接。」他這話引起郭千語的反彈,就見她皺起眉,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著,「凡是代購、幫排、打掃、顧家、跑腳、代班這些小事,接。收驚、驅鬼、通靈……等,和異界『朋友』溝通的生意,也接。甚至我們還可以幫忙對抗惡勢力,讓客戶只要付一次錢就永遠不必再付保護費,捍衛他們的錢包之外,也捍衛一個美好的未來……」
「總之,沒有什麼工作是我們事務所不敢接的,只怕生意不上門。」
聽完她一連串的介紹,魏靖更加疑惑,「既然如此,又怎麼會缺錢?」
這問題可把郭千語給問倒了,她皺起鼻子、鼓起粉頰,嗓音極悶的說:「這件事說來話長……」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解釋,其實是因為她們三個老闆同情心氾濫成災,才會造成事務所這樣的窘境。